大殿之上,宋婕只是远远瞥见华国太子一眼,只觉得那是个漂亮温柔的人,想着或许嫁给这样好的人似乎也会是不错的。一个和亲的公主,那便是送出去的一个物件儿,随着主人心意,即便没有情谊,这样俊俏的夫婿也是极好的。
华国太子是个顶好的人,并未顺着华国皇帝的意思,将她送入后宫中供老皇帝取乐,而是为她选定了一位年岁相差无几的公子作为夫郎。更是看着宋婕年纪不大,还不到及笄,自然不能这样嫁了人,步蔺兰便差人养在了太子府。
这小公主年纪不大,性子倒不是个温吞的,待在步蔺兰身边一阵子,是个不知疲倦的话篓子。瞧着小姑娘是个讨喜的,步蔺兰便收了她为义女,一时间小公主倒是成了京城里知名的人物了。
“殿下。”宋婕折了一枝桂花,小跑着进了步蔺兰的书房,门外的侍从没来得及通报,小姑娘便进了门。
步蔺兰正是以灵契瞧着海言作画,瞧见小姑娘进来了,那一卷画被步蔺兰迅速卷了起来,动作之间有些忙乱,“你来作甚?”
“院里的桂花开了啊,臣女为殿下折了一枝。”虽说是义女,可怎么也不是正了八经的公主,宋婕自是有分寸,并未得寸进尺。言语间,动作上,挑不出半分差池。她自然瞧见了步蔺兰方才的动作,却也闭口不提,装作是没看见。
“殿下,为何院子里总是桂花呢?”宋婕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询问。少女随口一句的询问,步蔺兰却是沉默不语。宋婕不是个傻的,自然明白这桂花含义不一般,再瞧瞧桌上那副画,心下也了然,“殿下可是有了心上人?”
沉默的气氛有些诡异了,步蔺兰示意宋婕到他身边磨墨。
那卷画被收起来了,宋婕到底还是没看清画上是何等的绝代佳人,只是瞥见画上之人身着白衣......
磨好了墨,宋婕便无聊拿起餐盘上的点心,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瞧见步蔺兰在宣纸上写下一段飘逸的草字。
“今乃佳期,吾爱甚欢。缘浅也,不可一见兮。知卿无虞,岁岁安澜足矣。年少不知意也,而今无可追矣。”
“殿下倒也是个俗人。”宋婕也是摸准了步蔺兰的脾气,谈着什么心上人之际他的心情总是好许多,便当着步蔺兰的面调侃道,“殿下写这情诗有什么用处?整日剖白心思,人家姑娘却是不知情,再者殿下若是真心喜欢人家姑娘,只需殿下日后先娶一位贤良大度的太子妃入府,即便殿下喜欢的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或是花楼里的姑娘,弄进府中做个贵妾,凭着殿下的身份,那也算是抬举了。”
“小婕儿,记得孤王今日所言,若是真心相许,应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步蔺兰淡淡回道。
小姑娘有些不明白,她在容国时是尊贵的嫡公主,即便这样母后也告诫她,日后驸马若是打算纳几房妾氏也是应当。在她和亲前夜,母后复又告诫她,无论嫁了什么人,都应以夫婿为先,将身边有姿色好拿捏的侍女纳给夫婿便是最好的御/夫/之/术。宋婕总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什么真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听来便是幻想。只是以往总是女子起这些无知幻想,这华国太子这样精打细算的人,怎么还会像个怀/春少女般单纯呢?可她似乎是有些羡慕那位被华国太子喜欢的姑娘了......
宋婕的夫婿是陆将军府上的幼子陆呈桓,父兄皆是劳苦功高,上面一兄一姊撑门面,他倒是个自在的。陆呈桓并未从父兄一般武艺超群,而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非是要娶个博览群书的姑娘。恰巧是宋婕初来乍到之际,两人在驿站初识,宋婕自幼熟读诗书,与陆呈桓相谈甚欢,也是芳心暗许。而后步蔺兰不经意间瞧见两人在茶楼品茗,派人调查一番了解了大概,便求皇帝赐了婚。陆将军本就担心幼子婚事,如今婚事有了着落,也是欠下了步蔺兰一个人情,确是两全其美的事。
上等海域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居民区再活络了起来,海空便宴请王与海月在赌/场楼上的包间喝酒。海言来时,手里抱了一只灵狐,灵狐灵气低下,却是雪白圆润,倒是有些可爱。王平日里极少看顾这些灵兽,对灵兽丝毫不感兴趣,现下倒是有几分宠爱这小玩意儿。
“王这小狐狸真可爱呢。”海月瞧见王手中抱着的小狐狸,伸手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灵狐灵气不高,并不反抗海月的触碰,只是湿/润/润着眼睛瞧着海言,不知道是跟什么人学的,惹人怜爱。
海空瞧了瞧,倒也摸了一手灵狐的毛。
等着海言坐下来,灵狐被他摆在了桌台上面,小狐狸似是不喜欢带着微寒的桌面,跳起来往海言的怀里缩。
“我家海宁今日便可破壳。”海空差人从酒窖拿了一桶新鲜的葡萄酒,将那颗蛋放在了盛着葡萄酒的桶上,“咱们便当是为他庆生。”
推杯换盏之间,觥筹交错之际,桶上的蛋破壳了,一只形如人鱼的幼崽躺在壳里面,幼崽刚刚睁开眼,便瞧见了上前查看的海月,“母亲?”
身为一名正常雄性的海月不禁嘴角一抽,海空听见这话,赶紧把海月扯开,“错了,阿宁,我才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