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后院书房。
侍卫老隋前几日就查出封清让被张放抓到军牢,私自关了两天。
段泽御没想明白,也没查明白封清让到底哪里惹到了张放。他俩之前根本不认识。
门外下人通禀,“隋侍卫求见。”
“进来吧。”
老隋一头汗,进屋行礼:“封公子被张将军的侍卫在城外马道上抓了。是五花大绑带走的。”
段泽御说:“备轿,我亲自去一趟张府。”
老隋说:“没绑去张府。”
“军牢?”
“也不是。”
“快说。”
“灵溪畔,皇太女殿下守丧的望山阁。”
段泽御没明白,“为何绑去望山阁?”
老隋不敢说话。
“说。”
“封公子这半年常去望山阁。”
段泽御沉吟,“张放带了多少侍卫?”
“两队,二十四个人,轻骑。”
“府上两队侍卫,其他所有人带上弓弩、长枪,随我去望山阁。”
老隋单膝跪在地上,没动。
段泽御问:“怎么?”
“眼下这种时候,大人带几百侍卫出城……似乎,不妥。城门守军问起来,也不好答话。”
段泽御也是急火上头,此刻被劝了一句冷静下来,“去纸扎铺,买最大尺寸的扎彩,多买。”
“是。”
城门口,王府侍卫都穿着普通黑色布衣,抬着巨大的纸扎庭院、纸屋,牛、猪、狗、羊。轿子、马、马车,各色纸衣纸靴几十套,金童玉女,全部都是跟实物一样大小。一人多高的金山银山。香烛、鲜花……
这长长的祭品队伍最后是华仪夫人的轿子。
老隋在队伍最前面,偷偷给城门官塞了几两碎银子,“华仪夫人出城去祖坟祭扫。”
“是,是。”两个城门官揣起碎银子,“明白。放行!”
出城没多远,这些纸扎被扔在树林里。侍卫从抬纸扎的木架下面拿出藏的角弓、□□。跟在华仪夫人轿子后面,往望山阁而来。
西郊,灵溪畔,望山阁。
封清让被闻侍卫长连拖带拽,扔进屋里。
“呦。”封清让脸上挂着伤,抬头看了看张放,“这位将军,再这样,我可真的要以为你倾心于我了呢。只不过,不要每次都是让侍卫动手。将军亲自绑我,我也绝不反抗。”
张放走过去反手就是两巴掌。
赵贝锦:“张将军……”
张放走到一边,“你自己说吧。”
封清让看向赵贝锦,“仙子,可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张放:“别装傻。”
封清让不说话,只是看着赵贝锦。
赵贝锦问:“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我最美的仙子,是我心上人。”
赵贝锦忍着眼泪,“你知道那白马是我父亲生前的爱驹,你可知道你拿来的弓,是我父亲的弓。”
“这中都的白马就算稀罕,但不会仅此一匹吧?仙子如何知道?那把旧弓……”封清让忽然有些心虚,心里想,“难道有什么我不认识或者没看到的标记?”
赵贝锦问:“你可知我父亲名讳?”她拿起弓,指着弓耳上的“躍”字。虽然磨损严重,字迹不清,但封清让无从辩驳。
封清让立刻红着眼眶,眼巴巴看着赵贝锦,“仙子,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赵贝锦看向张放。
张放恶狠狠扔下一句,“你花言巧语没用!我上次放你走的时候说的话,不是吓你的!好好想想你全家人的性命!”
张放出了房间,关了门,来到院外,把望山阁的大门也关了,让两个侍卫守在门口“谁也不许放出去。”
“是。”
赵贝锦从衣箱下面翻出一把小匕首,“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我直接……”
封清让被绑的手脚发麻,跪坐在地上仰起头,“我能叫你一声阿锦么?”
赵贝锦眼泪终于忍不住。
“阿锦,在灵溪边结识你,是命中注定。我是后来在乐坊跟人打听,才知道这里住的是皇太女殿下。”封清让说,“阿锦,我承认,我攀附权贵,我有所图谋。可我对你没有二心。”
赵贝锦回道:“你出入端王府,中都的公卿贵族恐怕早已人尽皆知,你我的事情也迟早传出去。若留你在这世间,让我母女如何做人?”
“我……”封清让低下头,“对不起,我……一时得意忘形,没有考虑许多。”
赵贝锦拿着匕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