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沧玠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痛,尤其是脑子,像被人注射了什么精神类药剂强行摧残,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脑花和神经网络间搅来搅去。
他努力适应进入事件流动的感受,调整视觉聚焦,看清周边的景致。
刚刚他因为看了那个舞台才导致触发事件流动,那么事件流动里的他一定跟舞台渊源颇深。
段沧玠想张嘴咳血,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冰凉的金属小笼子牢牢控制住。
他简直想大骂一声神经病啊!
他如果没记错,止咬器除了在他们那个时代是拿给Alpha佩戴的,在其他低等时代那就是给狗之类的畜生用的吧!
视野逐渐恢复清明,那股眩晕感退潮。
段沧玠看清了面前站着的那个唯一的男人,是穿着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陆别年。背景是Destiny赌场,关闭了其余所有游戏项目,只剩段沧玠身处的舞台亮着光。
他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段沧玠代入了一下那个时候的仁慈,他觉得他大概是在骂人吧。。
陆别年手上拿着一根黑色蛇皮长鞭,他站在光的明暗交界处,鞭子上细密的鳞片折射着金属质感的冷光。鞭子中段和尾端能看到少许血迹,毫无疑问那血来自段沧玠。
段沧玠抖着呼出一口寒气,不是怕的,而是由于赌场制冷。他衣衫褴褛,冷气与他亲密接触;陆别年身上除了那件衬衫,还披着一件黑水貂披风。
他那双酒色的眼睛在明暗光界一会儿折射出绮丽的葡萄紫一会儿变作深绯红,肌肉发达线条流畅的手臂上几根青筋凸起,像恰到好处的装饰纹路。
段沧玠每次看到傲慢的眼睛,都怀疑自己幻视了。一个正常人的虹膜可以是五彩斑斓黑?
现在段沧玠没空思考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因为陆别年的漂亮手臂抬起,肌肉因用力鼓起,他朝段沧玠挥鞭了。
“啪!”
呼呼作响的鞭子撕裂空气打到段沧玠的腰上,破布刺啦一下被打裂,随着鞭子离去的带动揭下一大块。
段沧玠腰上顿时多了一条新鲜的狰狞伤口。
阿西,这狗玩意怎么力气那么大!
段沧玠疼得呲牙咧嘴,有止咬器在,他的面部表情变化并不明显。
“让我们看看,转盘接下来会转到哪一个选项。你更期待换个工具,还是直接被绞死呢,狐狸?”
期待你爹!
段沧玠要气死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被人钉在一个全是传感器的地方,通过被伤害给自己选择接下来是倒霉地去死还是倒霉地换种方式被伤害。
只有遇到陆别年的时候——事件流动里两次,镜世界和原世界还有两次。
段沧玠没看到接下来的结果,他的意识回到现实。陆别年正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复,台上的人正在被绑上十字架,时间似乎才过去短短五秒钟。
“记错了吧,老大你明明第一次带我来这边。”段沧玠注视台上身陷赌局的人。
看似他接下来的命运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了……
“确实是我记错了,这边之前一直是狡兔负责。”陆别年顿了顿,提脚往经典的转盘牌桌走去,
“和狡兔周旋的白党高层,代号雪鹫,你有了解吗?”
段沧玠收回视线,脑子飞速运转的同时启唇回复:“我恐怕帮不上忙。他应该不是白党政商代言人吧,只能靠狡兔多费些力气了。”
狐狸的任务一直是和白党高层政商人士往来,以套取机密情报、暗杀指定官员。段沧玠脑子里的任务名单上没有这个代号,但作为白党一员,同事名单上有个类似的代号,不叫雪鹫,叫雪鹰。
陆别年随机选中了一个牌桌,刚好一局结束。
欢呼雀跃的总是少数人,大部分人愁容满面,更有甚者痛哭流涕。
五颜六色的水晶筹码被荷官以金色天平拨到赢家一方。妩媚动人的金发女士再次组织一局押注。
“正式工作之前,要来一局放松一下吗?”陆别年拿出一块刚刚在电梯门口那两人身上搜来的红色筹码,在手里抛了抛。
工作期间上司带头邀请我赌/博娱乐?
段沧玠欣然应允,从口袋里摸出五个蓝色筹码:“您先请。”
“36。”陆别年将那块红宝石掂了掂,放在天平左端,“有没有可能我们俩谁也赢不了?”
段沧玠给荷官指了指六的数字,将五个海蓝宝珠子放进天平右端。天平很快倾斜,代表段沧玠的右端抬起。
“不,当然是我会赢。”
陆别年淡笑不语,看着段沧玠伸手将天平里的海蓝宝捡出来四颗。
荷官等所有人下注完毕,弯腰弹射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