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出声的是一直沉默的蒙面女人。她轻飘飘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七张牌送回牌堆中。
“因为当我接管荷官之位后,”她说,
“就会将牌组归还牌堆。”
海珀笑着对她点头,“这也是你只能保持弃牌的原因吧。”
真荷官都站起来了,假荷官只能不情不愿地掀开面具,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圆月脸庞,
假荷官看上去仍心有不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蒙面女人:“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海珀摸了摸鼻子,竟然有些无奈,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从进门见到你们的那一刻,就知道内幕了吧。”
“啊?”三人齐齐发出惊讶的声音,而唯一没被震惊的就是一直陪在海珀身边的费德亚。
费德亚绞尽脑汁认真复盘,终于在海珀鼓励的目光中恍然大悟,
“参加比赛前,你在甲板上用精神力观察了所有参赛选手!”
海珀笑着点头。
棕皮姐看上去已经完全服了,仰躺在椅背里吹了声口哨,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太离谱了。”
蒙面女人点头:“太离谱了。”
抱着自己的皇家同花顺和大鬼牌仍瑟瑟发抖的假荷官:“太离谱了!!”
海珀:“谬赞谬赞,呵呵。”
牌桌上一时洋溢着其乐融融的笑声。费德亚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小心地问了句,
“那那那我们还要接着玩下去吗?”
抓出了母蛊,他们还要在子蛊中决个胜负呢。
此话一出,牌桌上那些幽幽的陪笑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假荷官和棕皮姐一左一右,跟俩门神似的直盯着他,直把他看得坐立不安。
“哈哈哈哈。”棕皮姐颓丧地笑了几声,看上去有种淡淡的死感,
“感觉不管怎么玩,都玩不过卡洛斯小姐呢。”
假荷官:“与有同感。”
看着半边参赛者丧失斗志,真荷官蒙面女人的工资岌岌可危。她连忙支棱起来,给她们加油鼓劲,
“别放弃啊,姑娘们。说不定你们下一把也摸出皇家同花顺了呢。即使是观察力这么强的卡洛斯小姐,也不能掌控你们的牌型,是吧。”
桌面忽然有些寂静。蒙面女人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转过头,对海珀勉强笑了笑,
“是,吧?”
“呃,不太是。”海珀有些惭愧地说,
“我好像记住了洗牌时所有牌的移动轨迹。”
棕皮姐/蒙面女人:“……”
石化的两人中间,费德亚舔了舔唇,已经心满意足地开始战后复盘,
“摸到一手同花顺,还顺利打了出去,我真是本局最有参与感的选手!”
……
棋艺一轮很快全部结束。走出比赛房间时,有些人心有不甘,垂头丧气,有些人愤怒不堪,指责主办方,还有些人兴高采烈,心怀庆幸。
这场牌桌上的游戏故意将规则设计得复杂,将参与者的心思全引到牌组组建和对对手的揣测上,实则将最关键的翻转设置在荷官身上。
被选中扮演荷官的参赛者们距离胜利最近。许多兢兢业业地完成扮演任务的选手,最后都得到了胜利。而也有千钧一发指出诡计的持牌者,上演了绝地翻盘的好戏。
海珀这一桌自然属于后者。
或许是隶属主办方的蒙面女人上报了他精彩绝伦的破局表现,抑或是那个棕皮姐把他的事迹添油加醋地宣扬了出去,一出门,他就感受到十几道窥探的视线打在身上。
自小到大,海珀最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明里暗里的打量。他面色不变,挽着费德亚往宿舍区走去。
很快,走到人流稀少的长廊时,身后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费德亚率先回身,将来人抵在一肩之外。那是个衣着朴素的女孩,被忽然动作的费德亚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怀里抱着的书散落在地。
费德亚连忙伸手扶她,“呃,抱歉!”
自己感觉已经控制力道了,怎么还是把人家姑娘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点也不骑士。
趁着两人拉拉扯扯,海珀捡起了女孩掉落的书。装订潦草得仿佛草稿合订的书封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大字:
《海珀将军取向指南》。
海珀将军本人:“……”
拳头硬了。
在他思考如何假装手抖才能优雅地把这破书丢进海里时,女孩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
“你们……想去帝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