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雀最后被海珀交付了照看艾米母亲的任务。在他的计划中,这位偷渡而来的母亲最好选择跟着第四军舰返回帝国。
顺着这个思路,图安筛选了几个离星际港口近的驻留点,准备去撞撞运气。
之所以说是撞运气,是因为星际港口除了载人星舰,还承担了大量货物转运的工作。港口周边聚集了大量的偷渡流民,码头工人和黑白行商,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
再加上木雀出身极夜组,有着极好的反侦察能力,在这种地方隐藏行踪更是如鱼得水。
图安心想,藏起来也好,只是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对看上去木讷悲惨的老女人放下戒心。
等待飞艇的间隙,他向翼反馈了木雀的失踪可能跟带走了杀人凶手有关的结论,请他派点人去港口排查。
翼回复得很快,一口应下。只是在拿到想要的答复后,图安犹豫片刻,又飞速地多发了一条,
“这件事别告诉海珀。”
翼:“哦,哦?”YES,AND?
图安:“是他交代木雀把人带走安置的。”
让这崽子知道是自己亲手把人送进杀人犯手里,不知道得怎么抓心挠肺。
图安想,这都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
但翼显然没有这么贴心的考虑。只见对话框那头沉默了会,最后只蹦出句酸溜溜的评论,
“您对这位小将军可真上心。”
这醋味隔着屏幕,直接熏上了图安的脸。虽然不知道翼为什么都能梗个头出来吃海珀的飞醋,但图安还是沧桑且熟练地回复了句,
“我对你们也很上心,乖。”
发完,他就将终端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钻进飞艇中了。
那头,翼捧着通讯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敬爱的图安船长的新消息,遂跨起批脸。
卡塔琳娜还举着细筒望远镜看她的美女直播,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眼泪哗啦啦地从嘴角流出。感到身边撑伞工具人的情绪波动后,她纳罕地回过头,揪了揪他的脸,
“咋啦,怎么忽然不高兴?”
面对自家小姐,翼很委屈,“图安船长对我们一点也不上心。”
卡塔琳娜哎呀了一声,大度地说:“这有什么。咱们又不是他船上的人,当然是各过各的。”
“你已经算好的啦,还能跟他闲扯两句。我给他发点美女小图片什么的,他都不带回。”
劝完,翼更委屈了,“那也不能对一个十字军的将军上心,还上心到替人家收拾烂尾还不告诉人家生怕人家难过的地步啊。”
卡塔琳娜默然片刻,发现自己也没在图安那有过这待遇,顿时也乐不起来。
主仆俩面面相觑。在翼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中,堂堂海盗王,卡塔琳娜女士的小醋坛子咔哒一声,也翻了。
“图安!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很久以后,上层区的天空仍回荡着她的怒吼。
……
封闭的房间中,三个女人和一个外表看似女人实则逐渐开始习惯女人身份的小可爱仍沉浸在海珀的惊天发言中。
在解答大家的疑惑前,海珀抓着假面荷官的袖子抖了抖。只见两张牌就窸窸窣窣地滑落出来,掉落在牌桌上。
费德亚赶紧捡起来看,正是一对大小鬼牌!
他惊讶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珀将剩下的牌堆抹开,一张张当众清点。原本应当剩下19张牌的牌堆,却在点到第17张牌时消耗殆尽。
一切了然。迎着几人或颓丧或讶异的目光,海珀坦然一笑,
“大家应该都记得,我们这副牌是新拆开的吧。”
“新牌都有着统一的顺序。只要操作熟练,就能将想要的牌悄悄换下。但显然,我们这位假面小姐并不是一位熟练工。”
“为了能顺利扣下鬼牌,你在洗牌时频频出错,借着飞牌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才勉强达到目的。”
“此后,你所要做的就是一些无意义地挪动牌组,代为发牌的动作,借此扮演一位游离牌局之外,敬职敬业的荷官。”
棕皮姐举手诘问:“你说她是‘母蛊’,就是指她也是参赛选手咯?但她又没参与摸牌,也没有牌组可供开牌弃牌什么的。怎么能参与比赛?”
海珀答:“她的确没有参与摸牌,但规则也没说,没参与摸牌就不能参与比赛啊。”
他拿过那两张鬼牌,轻轻叠在牌桌一角。在那里一直静静躺着五张牌。最为显眼,却被所有人忽略。
那是在最开始讲述规则时被用于展示牌型的一套牌,最顶级的皇家同花顺。
“规则中所有的约束,只针对七张牌展开。也就是说,只要拥有七张牌,选手就能参与牌桌的一切活动。”
海珀点了点桌子,语气温柔,
“巧了。这位小姐,刚好拥有两张鬼牌和一套裁判用的皇家同花顺。”
“两张鬼牌被扣在袖口中,可被视为持牌。而这套皇家同花顺一直被坦荡地展示在桌面上,可随时被视为开牌。”
“考虑到开牌后就要进牌,而作为荷官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我猜,你大概可以在全局结束后,自由地选择在任一回合标注开牌,从而获得最大的得分效益。”
在海珀的指点下,费德亚顿感拨云见日,思维速度简直是土路变高速,蹭蹭蹭地就跟上了授课速度。此刻,他也加入了讨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但她已持有了鬼牌,为什么还要争分?毕竟只要她还是‘母蛊’,就一定能赢啊。”
海珀说:“咱们破局得早,你不觉得牌堆少两张牌明显。但如果牌堆只剩了个位数的牌,偷牌的把戏就很容易暴露。”
“如果被质疑丢牌,这位假面小姐大可亮出身份,亮出袖口中的两张牌,再进五张牌或是拿起皇家同花顺,就可直接以选手身份加入牌局。”
“只要没有她摸走鬼牌的决定性证据,我们仍然会深陷母蛊的阴影中,相互猜忌。”
棕皮姐再度质疑:“那万一她要进牌,牌堆却不够她进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