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捡来的,是来路不明。但这几日,这孩子一直老老实实做事,从来没有其他的心思啊。”
她拿来一面锈了半面花纹的手绢,“来,小亚,给他们露一手!”
费德亚被圈圈捆着,折着腿坐在地上。只见他一边委屈地直擤鼻涕泡,一边指尖捻针,上下纷飞,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鸭子迅速出现在手帕上。
海珀:“……不得了。”
有些人来花街玩,有些人来花街查案,但有些人是实打实在这学了门手艺啊!
海珀连带着一群小崽种们肃然起敬。
费德亚听完,更委屈了。通红的脸蛋上滚落眼泪花,差点把刚成型的小鸭子淹死。
头头检查了费德亚的出勤记录,发现他确实没有时间兴风作浪,遂排除了他的嫌疑。他留给海珀时间与好友说话,就带着讨债人们浩浩荡荡搜寻其他人家去了。
费德亚刚解了束缚,爬起身,就被好几个眼睛噌亮的男孩扯来抱去,说要照顾他生意,跟他绣花。
费德亚:“绣花?好吧。这还挺好学的……”
忽然,众人头顶出现小木棍。那老妇人站在阶上,给了每人一头闷拐杖,冷哼道,
“这支花还没开。等养好了,再挨个来问花期吧!”
几个男孩这才放开费德亚,嘻嘻哈哈地追部队去了。
费德亚懵懵地站在原地,搂着自己身上不剩多少的几块破布和鸭子小手绢,
“所以,他们说的绣花是……”
海珀把自己的炫酷小卫衣脱了,罩在他身上,同时带着坚定得要入伍的目光,鼓励他,
“加油,好好教他们绣鸭子小手绢!”
……
费德亚说,他也是前几天才到的。
因为是偷偷离队私自入境,他差点迷失在陷落星系中,是一艘苍白色的骨质海盗船救了他,顺路把他放到阿维尔达星的边境。
他顺着边境一路摸索,直至深陷沼泽,最终被坐船采植的老妇人捡到,带回花街。
海珀赤裸半身,盘坐在地。小麦色的肌肤像流淌着蜜,裸露在灯光之下,惹得收拾屋内的老妇人扫视了好几眼。注意到后,他连忙双手抱胸,正义凛然道,
“我是私家小花,不能外售了。”
老妇人当即不再看他,把他当成一团不能卖钱的空气。
“什么私家花?”小花苞费德亚疑惑了,
“还有,绣花,花期什么的。是什么暗号吗?我怎么听不懂。”
海珀:“额,大概是吧。话说回来,你知道花街是什么吗?”
费德亚:“花街?不就是卖花的街?”
在他请清澈的目光中,海珀欣慰地笑了。
第三军果然都是一群肌肉发达的小倔驴。
在可爱的小亚发现花街真的不卖花前,他赶紧岔开话题,
“你是来找卡塔琳娜船长的吧。怎么不去上边的城区找。”
说到这个,费德亚立刻不再纠结花街的事,自顾自泄了气,
“不说老板娘给我安排的日程表太满,不是学插花就是绣手绢,连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最近花街也是只让进不让出,好像就因为什么卖花比赛来着。”
海珀抽了抽嘴角,“你说的,该不会是花魁竞赛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费德亚舞了舞他的优秀作品之鸭子小手绢,得意道,
“按我这个学习程度,要是参加,指不定还有个销冠的称号呢。”
海珀先是略感荒谬,继而沉思片刻,忽然鼓掌叫好,
“说的对,你就该去参加!”
这花魁竞赛就是为了选人送自己床上的,到时候拒绝接受都是两难,不如干脆让自己人夺了这个缺,既能避免尴尬,还能顺带把费德亚名正言顺地带出去见卡塔琳娜。而费德亚亲身参与花魁竞赛,也能卧底其中,探查绑架犯,寻找宝物失踪的第一手消息,简直是一举超多得。
海珀越想越对。顿觉第四军果然盛产聪明蛋。
费德亚还不知道自己在小将军心里已经被卖得底裤都不剩下,还傻愣愣地追问“我真的可以吗我要卖多少才能当销冠卖少了会不会丢脸”之类的可爱小话题。那厢海珀已经爬起身与老妇人沟通报名一事。
老妇人却说:“参加花魁竞赛?他还不大行。”
“花街本就竞争激烈,而花魁竞赛更是优中选优。能在那里混出头的,哪个没有些作践人的勾栏手段。小亚心思单纯,独身去那,只有被人磋磨的份。”
虽然老妇人一心想把费德亚催熟卖了,但在这几日好生照顾他,也真心为他打算,海珀不禁对她多了几分亲切敬意。
而正在这时,亲切的老妇人说,
“一定要去的话,也还有方法。”
说着,她忽然笑眯眯起来,将一只红手帕盖在海珀头上,
“只要你跟着他一起参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