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本想和陶老四再在镇子上碰碰运气,可转悠了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别说是买粮了,买根草都找不到人。
姜肆第一次体会到了有钱花不出去的滋味。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
陶老四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问到。
还能去哪儿?
姜肆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两人只得顶着烈日又徒步走回去。
姜肆这几日的训练量一直在加强,体能比之前好上不少,可这一来一回地,等到家时,姜肆还是差点废掉。
王氏迎上来,看他们被晒得满脸通红,浑身是汗的模样赶紧让陶妮儿倒了两碗水来。
这两碗水也来的不容易。
村里的三口水井差不多都干了,后来是陶老五带着村里人,挨个往下挖。
最后是在靠近后山的那一口井里挖出了水来,才能让大家每日都能打上一桶勉强度日。
要不是有那口井,村里人早就都跟着逃难去了。
不过再不下雨,那口井也坚持不了多久。
一碗水下肚,姜肆缓了过来,端着碗沉吟了会儿,她犹豫着问到:
“从这到县里远吗?”
在路上她想过,问题还是要解决,无论如何粮食一定要弄到手,不然照这么下去大家都得饿死。
姜肆的打算,陶老四是听懂了,他急忙道:
“可不行可不行。
从村里到县里的路上有灾民,还有山匪,他们会劫道,粮食运不回来。”
不说山匪,光是守在县外的灾民都能让他们走不出二里地。
人饿狠,可是什么都敢干。
陶老四竭力想让姜肆打消去县里的念头:
“姑娘,去不得,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陶老四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人,一着急说话也容易糊涂。
王氏便接过他的话茬对姜肆说到:
“姑娘,当初咱们镇上的黄员外给大家施粥时,就派人去县里买过一次粮食,听说运粮的车刚出县门就被抢了。”
姜肆不知道这茬:“以前有人施过粥?”
王氏点头:“黄员外是个大善人,每年都做好事,可惜被人给害了。”
王氏顺势给她说起了黄员外的故事,姜肆听后心情复杂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想问题还是太天真了些,乱世中残酷的事比比皆是,以小见大,她不能再以以前的思维看问题了。
姜肆暂时打消了去县里买粮的念头。
买粮这条路断了,姜肆只能另想法子,她想起了每三日村里会召集人一起去山里找吃的,恰好后天就是进山的日子,遂道:
“后天,我跟你们一起进山吧。”
陶老四和王氏对视一眼,还没说话,陶妮儿抢先说道:
“姑娘,您不用跟我们去,您好生修,修养就好。”
陶妮儿一时最快差点说错话,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改了个词。
在她心中,姑娘每日闭门不出待在屋里就是在修炼,等姑娘恢复法力就能救她和爹娘还有全村的人了。
所以她怎么敢拖慢姑娘的修炼。
姜肆却不知道她脑补了那么些东西,说到:
“我不能再白吃白喝你们的了。”
王氏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姑娘救了妮儿的命,是我们的恩人,怎么能算白吃白喝?”
“叔,婶,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过我还是想去山上看看。”
不管他们如何说,姜肆都不松口,这下三人也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姜肆鲜少去山中,基本不认得山里哪些东西能入嘴。
她只能去女希氏了。
“我需要帮忙。”
女希氏知道她需要什么样的帮忙,她边说边拉出了一个书单:
“根据陶家村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和土地特性,我已经整理出符合基本要求相关植物书籍,你可以学习。”
姜肆闻言立马痛苦面具上脸。
她想起了那本厚厚的关于枪支的书。
虽然有配图,里面的内容也算有趣,可她还是看的难受。
比起看书她更愿意去打靶或者再多做点体能训练。
毕竟,毕业多年重新把书捡起来学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种折磨,谁懂?
特别是姜肆在女希氏的书单中还看见了本草纲目的名字。
书是好书,可那是文言文原本。
姜肆需要配本翻译才能看懂。
但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
姜肆默念几遍不看书要饿死,不看书要饿死,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头栽进空间,问女希氏要了个笔记本和笔,老老实实地看起了书。
“训练时间推后两个小时,到时间我会提醒你。”
姜肆头也不抬地道了声谢,眼睛一直没离开书。
……
姜肆正忙着学习时,她上镇子买粮的事就穿进了张屠夫的耳朵里。
他留了人在陶家村外面守着,只要里面的人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徒弟来报信时,钱氏正在冲杨大夫发脾气,张屠夫人就坐在一边。
杨大夫被骂得狗血喷头也不敢吱声,只能老老实实和儿子一起给断指张上药。
断指张瘫在床上,短短几日的时间人已经瘦得跟个火柴棍一样。
这让他脾气更加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