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再有一次我们就解除合约。”
话落,沈亦白忽然觉得今晚和他一起飙车一起吃冰激凌一起喝咖啡聊天的人在脑海中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之前和他斗嘴的晏迟生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眼前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疏离和冷淡,带着一种不可僭越的上位者气息,高高在上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个牛郎….
对方耍起大牌来他理应感到生气,可更多的,却是心底那尝不出滋味的感觉。
沈亦白垂下眼睫:“你在威胁我吗?”
晏迟生淡淡道:“没有,如果你想解除合约的话也可以提出来。”
沈亦白垂下的手微微攥紧,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这只是个牛郎,不识好歹就把他踹掉好了,可他毕竟在对方身上花了两百万,只玩过一回,自己还是被上的那个。
原本沈亦白还想着对方技术好就不跟人计较谁上谁下了,可如今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吃了亏,凭什么对方说上就上,说解约就解约?
他一定要睡到对方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亦白在人冷淡的视线下,终是服起软来:“好好好,我以后不这么叫了行吧?”
见人妥协,晏迟生的脸色也缓了下来:“嗯。”
“你想我叫你什么?”
“晏先生。”
沈亦白忍住骂脏话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过分了啊。”
晏迟生有些不解,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一开始不是这人先这么称呼他的?
“哪里过分?”
沈亦白翻了个白眼:“我不管,我就叫你晏迟生。”
晏迟生见人十分不愿,也不强求:“随便你。”
反正只要不是那些引起他鸡皮疙瘩的称呼就行。
“我走了,下次见。”沈亦白毫不留恋地转身。
晏迟生看着对方的背影,问道:“不用我送你?”
沈亦白挥挥手,“不用。”
谁稀罕。
这牛郎容貌虽然是他半辈子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一人,可脾气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古怪的。
经此翻脸,沈亦白再多的心思也被打消殆尽,更没有开房的心思,哪怕让他在上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晏迟生见对方拒绝后,也不追赶。
他心里知道沈亦白在生他的气,却不作任何解释和挽留。
转身,便往人的反方向离去。
**
晏迟生驱车回到市中心住处,打开门,发现里头亮着灯,便知道是发小谢予过来了。
他换了拖鞋走进去,就看到人已换上睡衣大咧咧地靠在他的沙发上看电视,边看还边啃瓜子,看到他来后眉眼舒展,笑得露出八颗牙齿:“你在外面做什么呢这么晚才回来?”
晏迟生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淡淡道:“散心。”
“喔,我还以为你约会小情人呢。”
晏迟生朝沙发上瞟去一眼:“你派人跟踪我了?”
“哪里的话,我这叫保护好吗?保护!才不是跟踪,别说的我像个变态一样。”谢予吐出瓜子,为自己的清白辩解道。
晏迟生眼梢盯他:“你把我的行踪报告给他了?”
“还没,给你压下去了。”
“行,谢了。”
谢予放下瓜子盆,然后拍了拍手,懒洋洋道:“跟我客气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那你们家族诺大的资产怎么办?真给那些旁支或者你四叔的私生子给分走?”
晏迟生的家族名为Rufwangs
直译是罗福旺斯。
罗福旺斯是世界上富可敌国且位高权重的家族,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传统规律,从十八世纪一直延续到现在,创始人伯根和他的四个儿子,以金融业务为主导,曾控制欧洲金融与黄金市场,并分别在伦敦、纽约、悉尼等著名城市开设了银行,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金融王国,并在当时涉足轮船、铁路和石油等重要产业。
如今,罗福旺斯家族名下有超过亿万美元的土地资产以及无数名车和艺术藏品,还开设了三百六十七家制造企业和一百五十个实验室,涉及农业、化工、电子、火药、食品等多个行业,说是全球垄断也不为过。
晏迟生作为罗福旺斯家族最正统且年纪最小的继承人,备受家族其他人的关注和宠爱,尤其家族目前的当家人威马逊——就是晏迟生的爷爷,威马逊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甚至很早就扬言晏迟生是下一任家族的掌权人。
可家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拥有继承权的子女必须得是已婚,只有已婚,才能真正地掌握继承资格。
威马逊一生中有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晏迟生的父亲作为家族老大,却是很晚才生下晏迟生,二叔忙于科研没时间结婚,三姑则和卡伦家族的长子联姻,所诞下的子嗣不参与本家族中的继承权之争。
小叔与其他人相比就有些不务正业了,属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典型渣男①,他的一大堆私生子养在外头,唯有的两个正统继承人是一对龙凤胎,也就是晏迟生的表哥表姐。
所以,家族目前拥有正统继承权的只有三人。
除了晏迟生,就是他小叔生的那对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