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从口袋里掏出烟袋,取出一根叼在嘴上。
下一秒,“咔哒”,齿轮摩擦出火花。
谢予已走到他身边,把打火机递到他眼前,燃上那根烟蒂。
“你也知道,我对结婚没什么兴趣。”
谢予伸手从人烟袋里也取出一根,“我知道,但属于你的家产总不能拱手让人吧?”
晏迟生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间,那双绿眸子微微眯起,姿态随性又散漫。
良久,他才开口:“那又如何?”
“不是”,谢予有些费解:“我真搞不懂你了,明明你是家族里最有能力继承的人….”
他顿了下,又劝说道:“你就算不想结婚,随便找个人假结婚也行啊,等你彻底掌握继承权后再离,这样行吗?”
“不行。”
谢予急了:“那怎样才行?难道你就任由他们把家产吞噬干净?”
晏迟生指尖夹着烟,火光与窗外的霓虹明灭交织,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好友,无奈道:“你怎么比我还急?”
谢予瞪他:“我能不急吗,我们一家子可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了。”
晏迟生笑了下:“这话说的,你回去劝劝谢叔保持中立,不要站队。”
谢予气急:“晏迟生!”
晏迟生睨了眼谢予,好半响,才妥协道:“遇到什么事了?”
谢予不是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找上门的人,平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逼他那么紧,想来应该是他表哥那边动作太过频繁了。
“威森把手伸到我爸公司那边了,之前只是骚扰我和我姐,现在干脆逼我爸下位。”提起这个,谢予抽的烟更狠了。
谢予爷爷名叫谢尚,是晏迟生爷爷威马逊年轻时候的战友,当时威马逊隐瞒身份参军,被谢尚救了一命,战争结束后威马逊就给予对方数不清的钱财,但谢尚拒绝了,选择留在威马逊身边辅佐他争夺继承权。
这一辅佐,就辅佐到了晏迟生。
其实谢予说把赌注押在他身上是开玩笑的,谢予一家遵从谢尚的遗愿辅佐最有能力的继承人上位,所以谢予父亲才会格外看重和保护晏迟生。
“这事我知道。你回去让谢叔休息一段时间,等明年我处理好表哥就接他回来。”
谢予惊奇:“你早知道了?”
“嗯”,晏迟生弯腰,把烟蒂摁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往吧台的方向走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给我汇报。”
谢予也走了过来,坐在吧台转椅上:“你不是不管继承权的事吗?怎么还监视他们。”
晏迟生从柜台里取出一瓶陈年好酒,然后从高架台上拿了两个高脚杯,放在玻璃台上。
“看他们明争暗斗而已。”
谢予咂了下嘴巴,似乎从好友话语中品出了点东西:“你是想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竖起大拇指:“这招高啊!妙啊!不愧是你晏迟生。”
晏迟生挑了下眉:“你又知道了?”
谢予嘿嘿一笑:“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能不知道嘛?”
“我安插人手在他们身边一是为了看戏,二是为了在他们针对我身边人之前做好准备和打算。”
晏迟生倒了杯酒,漫不经心地继续道:“那继承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最终落到谁手上都不影响我公司的发展,也不影响我身为罗福旺斯家族子女的身份,既如此,我又何必花费心思去争夺那东西?”
在此之前,家族成员一直和平共处,直到前两年威马逊住进医院,确定脑袋里长了颗肿瘤命不久矣后,成员之间才开始暗流涌动,各种算计暗杀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部摆在台面上。
谢予晃了下高脚杯,若有所思:“这倒是,如今你研发出的智脑可把那些糟老头子吓了一跳。”
晏迟生不置可否,不知想到什么,他抿了口酒后说:“他那边怎么样?”
“一直担心你的婚事呗。”谢予翘起二郎腿,慢悠悠道:“都给你物色好几个名门贵族小姐了。”
晏迟生轻呵一声,眼里透着嘲讽:“即使知道我喜欢男的?”
谢予拍了拍好友的肩:“你也知道你父亲那人对权利一向趋之若鹜,心中没什么感情….没事啊迟子,咱碰一个,不提他了。”
谢予看着面前的好友,有一瞬间把人和顶头上司威严看混了。
威严是晏迟生的父亲。
在谢予看来,晏迟生长得真的很像他爸,连脾气性子都遗传了大部分,但幸好,还有一部分基因来自他Z国的母亲,所以晏迟生保留了几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