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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无奈有意铁柱观,意外引出狼妖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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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两人回了房间,相对而坐。

百里屠苏看了看天色:“师兄,要不我们早些歇息吧~”

陵越也跟着看了看天色,应了下来。

躺到床上之后,百里屠苏侧身而卧,看向陵越的侧脸:“师兄,你是过来祛毒的,这些事还是我来费心吧~”

陵越转平躺而为侧卧,将百里屠苏往怀中揽了揽:“好~”

随后,真的闭上眼睛,好生休息。

百里屠苏看着陵越那深邃的眉眼,那双杏眸中泛着温柔。

翌日,陵越依旧前往铁柱观后山,明羲子也一同跟去。

百里屠苏前往藏书楼,深入书海。

一天,又这样匆匆而去。

陵越拨开藤蔓,从山洞中出来之后,没有急着与明羲子一道回程,而是就站在断崖旁,垂眼看着铁柱观的门人们忙忙碌碌。

明羲子在一旁,看了陵越的脸色一眼,又看了看,陵越所看的方向,没有多言。

半晌之后,陵越才开口问道:“你们这里,谁人识得梵文?”

明羲子低头一想,道:“我的小徒弟,舟昇。”

陵越看向明羲子:“那个自小就在洛阳长大的孩子?”

明羲子点点头:“嗯~”

陵越转过头去:“唤他前来。”

明羲子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陵越在想些什么,只是传了符箓,将舟昇叫来。

舟昇接到符箓,很快就前来断崖处,还十分小心地观察着,身后有没有尾巴。

他的所作所为,皆在两人眼里。

舟昇上前一礼:“见过长老,师父。”

缓缓直起腰身,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微微低头,等候问话。

陵越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舟昇,又看向明羲子。

明羲子冲着陵越点了一下头,而后走到舟昇身边去,按了按舟昇的肩。

随后,毫不拖沓地离开了。

舟昇上前几步,来到陵越身侧,轻道:“不知长老有何疑问?只要舟昇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陵越这下是彻底转过身,与舟昇面对面,细细将人打量一番后,才道:“你知道多少梵文?”

舟昇恭敬道:“我自小就被寺庙里的方丈收养,跟着他们一同念经,一同学习梵文,翻译梵文。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特别艰深的梵文,我都能看懂。”

陵越微微眯眼:“你见过完整版本的《草木怪谭》?”

舟昇连忙摆摆手:“从未见过。”

忽而,陵越身上迸发出迫人的灵压来。

舟昇也只是后退半步,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陵越轻笑:“少林寺的金钟罩,确实厉害。”

舟昇面色有一丝泛白:“长老更加厉害,竟能破了金钟罩~”

陵越收了灵压,左手置于腹前,微微低头,拇指搓捻着鹰翅指环:“再是厉害的武功,也都有罩门。金钟罩,并非牢不可破。更何况,那是你偷练的。”

舟昇目光微微偏向他处:“...寺庙与道观不同,文武分列。”

陵越抬起眼来,正色道:“告诉我答案。”

舟昇目光微滞,却暂且没有回话。

陵越瞧着舟昇的反应,微微一忖,道:“有何难言之隐?”

舟昇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回话。

陵越转身看向远处:“梵文是假的,上古文字才是真的,对吧?”

舟昇惊异地看向陵越,面色僵白:“长老,你...”

陵越清清淡淡地勾勾嘴角:“铁柱观所藏的《草木怪谭》比市面售卖的,还要残缺不全,但却是以梵文的习惯拼贴。这极为不正常。《草木怪谭》所载,为神州大地之事,又何以与番邦产生联系?一切,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舟昇垂下头,死死咬着下唇。

陵越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之后,舟昇看了陵越一眼,又垂下眼去:“《草木怪谭》这本书,其实...其实...”

咬了一下下唇:“...恐怕有很曲折的一段历史。”

陵越似乎被引起了兴趣,偏头看向舟昇:“此话何解?”

舟昇目光呆滞地看着藏书楼的位置,声音低沉:“...最初,我见得的《草木怪谭》,是一本梵文书。由前去天竺的僧人们带回,说是看看这些书,了解天竺的风土人情,将更加有助于我们翻译。于是,这本书就成了我的床头读物。但也确实如长老所言,虽为梵文,但却讲的是神州大地的事。能够合理猜测的便是,《草木怪谭》成书时间比张骞出使西域还要早。经过丝绸之路,传入天竺。被翻译成了梵文后,又经过丝绸之路回来。有了此等推测之后,我也去市井寻摸过。确实让我寻到了,但内容却与梵文版本的,有很大差异。梵文版本要详尽很多,也丰富很多。而市井寻摸到的,却是看似连贯,实则应当有很大残缺的版本。我原以为是那些书贩偷工减料什么的,但后来再寻摸多次也是如此。由此,我也产生了疑问。直到我在东海一个名为‘苇沼’的小国,见得了一份中原文字完整版本的《草木怪谭》。但...要说是完全的中原文字,也不尽然。而后,我在与书贩的闲聊中才得知,这样一本完整版本的《草木怪谭》其实不是成书,而是梵文的翻译版。我后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有很多地方都遵循梵文的语言习惯。这不禁让我猜测背后的缘由。我在‘苇沼’停留了一些时日,也交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便是‘苇沼’的摄政王——申疏霖。他全年一半时间处理政事,一半时间周游东海各岛。他告诉我说,《草木怪谭》这本书最初为中原人所著,因写得十分有趣,便到处开花。就连东海这处的很多小国都有。这书也流传到了一个名为蓬莱的国家去。东海列岛列国,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字。遇到外来的书籍,都会有专人进行翻译,然后翻印。倒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原发生了什么事,这书逐渐销声匿迹。而后,就连他们‘苇沼’也都没有了此书。此书幸存下来的,便是越过了西域的,以及那很难会精光乍现出现全貌的蓬莱。之后,能够有的《草木怪谭》除了梵文的,便是蓬莱文的。然而,梵文和蓬莱文的,寻常人哪里看得懂?这本书,就这样出现在了阳光下,却又隐藏在了阴影里。若不是因为要对天竺的佛经进行大量翻译,恐怕这市面上便是有《草木怪谭》又没有《草木怪谭》了。梵文的,倒还好些。蓬莱文的,根本就没有去翻译的。只是,听申疏霖说,真正完整的版本,恐怕还就是只有蓬莱文的。那梵文的,恐怕都有删减。毕竟,《草木怪谭》所载的有些事,也不是天竺那边能够理解和接受的。有删减,都还很正常。”

陵越皱了皱眉:“那《草木怪谭》之上,到底写了什么?”

舟昇面色清灰,声音若被人掐住了咽喉般滞涩:“...看似是一本语言玄妙的各类珍奇草木或是珍禽异兽的记载,但实际却是...”

陵越转过头去,忽而轻笑:“所以,你不是不知道,《草木怪谭》为何销声匿迹。即使你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也一定告诉过你。”

语气十分笃定:“这书肯定成书比张骞出使西域要早,甚至早到了它变作干柴,焚烧了无数方士。之所以还能有以后,那是因为总有漏网之鱼。”

舟昇惊讶地看向陵越,心跳得厉害。

陵越感知到了舟昇那惊讶的目光,但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舟昇缓缓收回目光:“长老明鉴。”

陵越转过身来,轻轻按了按舟昇的肩头:“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那东西都不能留。据我猜测,你也是想着大隐隐于市,才藏于其中的吧?”

舟昇后背一僵,微微别过头去:“我...曾经也有过幻想,但疏霖和师父却明明白白地让我知道,那是空想。可...坚持的时间久了,都成了一种习惯。我想...追寻此物的人,应该与我并无不同。只是,这成了我的习惯,却并非执念。”

陵越淡淡笑笑,收回手来:“相信经过道法的洗濯,你会慢慢让这个习惯流逝。”

舟昇深深呼出一口气来:“无论是佛法,还是道法,真正能够洗濯人心的,还是人本身的欲念,与外物无关。”

陵越看着舟昇的目光,带着欣赏:“我想,道渊应该很高兴,你能成为他的徒孙~”

舟昇抿了抿唇,未置一词。

陵越轻轻拍拍舟昇的肩,邀请舟昇一道用餐。

但舟昇却微微辞让。

对此,陵越也没有强人所难,只是放了人走。

看着那瘦削的背影,陵越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来,陵越心中又充满了复杂。

硬是好生将心头收拾了一番,陵越才去了藏书楼,逮了猫儿去一道用餐。

也许是从未这么认真地徜徉书海,那双杏眸都因为这种认真,泛着轻微的红。

陵越看着,虽然心间也有点隐隐的疼,但却略过不表。

因为他明白,这样一个过程,与舟昇去追寻那个答案的过程太过相像。

唯有自我确认,才能知道,曾经的信念是多么荒谬。

只是...

这样一个局...

陵越的心,隐隐有些沉重。

***

在江都停留了两日,虽然能够搜集到的消息,的确足够的多,但太过冗杂,反而让欧阳少恭和风晴雪两人颇有些找不到方向。即使在最初还有欧阳少恭条分缕析的重点方向。

在一番商量之后,欧阳少恭和风晴雪决定停留一晚稍作歇息之后,便回去琴川,缩减范围,好生理出头绪,再对症下药。

这晚,两人正于雅间中对坐用餐,一只白鸽扑棱棱飞了来,落在欧阳少恭的手边。

见得脖子上挂了一片金叶子的白鸽,欧阳少恭放下手中的碗筷,将鸽子腿上的信筒取了下来,当着风晴雪的面打了开。

粗粗一看,喜上眉梢:“晴雪,恐怕我们还得在江都再停留个两三日。我请托一位朋友为你寻求了一块可以用来驱散寒气的火玉,正托请一位匠人雕琢,需要耗费一点时日。但打造成功之后,便能当做饰品一般佩戴。如此,不仅仅于你身体有好处,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装束。还有便是之前请托的朋友已经为我寻求到了一味难见的药材,这种药材是我炼制一种丹药的重要原料。然而,这药却十分特殊,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让它被送到琴川去。如今,因阿越之故,你竟有了适合的体质。如此,可否请晴雪帮我一个忙?待得友人将药材送到之后,晴雪暂时不忙着佩戴火玉,一路运着灵力,替我保存着这药材的药性。回到琴川之后,我立刻将之炮制。晴雪也可立刻佩戴火玉暖身。”

风晴雪一听,倒也乐意帮这个忙。

欧阳少恭十分欢喜。

于是,两者便在江都又停留了两日。

等来了四只白鸽共同带来的一个有着装冰夹层的盒子,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味珍奇药材——山鬼雪晶。

若一美人横卧,玉体横陈。

全然透明。

微微透着冷白的光。

但面上,却有一层缥缈的金黄色雾气。

瞧来,确实金贵。

风晴雪小心地呵护着“山鬼雪晶”,与欧阳少恭一道回了琴川。

刚一回到欧阳府,欧阳少恭就急急匆匆地带着风晴雪去了药房,对“山鬼雪晶”进行炮制。

风晴雪就在一旁看着,欧阳少恭那一脸谨慎与认真的样子,心头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

“山鬼雪晶”的炮制,倒也不复杂。

很快,就变作了如金色的流沙般,躺在了冰鉴之中。

欧阳少恭小心地唤来老付,让老付把冰鉴送到地下库房去放着,务必保持着低温。

待得老付离去,欧阳少恭才舒了一口气。

而后,便笑盈盈地将一条与剑穗极其相似却穿了一颗火红色珠子的穗子,送到风晴雪手上:“这便是火玉。”

风晴雪接过,入手的确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沁润肌肤的温热。

这种温热,又顺着劳宫穴流转在四肢百骸。

确实舒服了很多。

风晴雪都忍不住地在心间高呼,这世间的神乎其技。

但细细看了几眼这个穗子,却心间隐隐有了一丝冷意。

她在芙蕖的房间里,见过很多穗子。

据芙蕖说,那些都是剑穗。

于道家人而言,结了剑穗,送予对方,便是结了道侣的意思。

剑穗的持有者,一般互持雌雄双剑,剑柄末端坠上剑穗。

但也有不是雌雄双剑的。

只是这坠上剑穗一事,却并无差别。

不过...

唯一的例外,便是紫胤。

因为紫胤也有剑穗,但却一直悬挂在腰间。

倒是让人不明不白了。

瞧着手中这个穗子,虽然仅仅只与她在芙蕖那里见得的剑穗有一两分相似,但这红色的配色...

她要是记忆未曾产生错乱的话,当年她躲在暗处,见得的那一抹红色的弧线,便很有可能就是芙蕖所言的那个剑穗。

这...

风晴雪心间纠结,但确实也耐不住那寒毒对身体的摧残,即使有了欧阳少恭给的丹药,但依然感到丹药恐怕都只是个缓兵之计。

毕竟...

这寒毒可不会那么乖乖听话地被压制,而会进益。

目前,只要受点风,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后不多披上一件衣服,夜间睡觉不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便会感到冷意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还盘踞在经脉之上,一丝一丝地侵吞着她的体温。

最终,风晴雪还是选择了笑着戴上。

她相信,陵越绝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对她有何看法。

***

琴川边陲一个歇脚的茶摊儿边上,坐着一一身黑衣背着四把剑却有一撮碍事刘海的男子。

这男子一脸肃穆与煞气。

惹得歇脚的人,都索性离得远远的。

这茶摊儿的老板儿却一点也不犯怵。

毕竟,给钱的都是爷。

对这男子倒是和和气气的。

这男子瞥了眼那些对他敬而远之的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继续歇脚。

这琴川属实燥热,这男子也有些难耐。

一碗一碗的茶汤灌下,却对这暑气并未有太大的作用。

反倒是随着太阳西沉,暑气稍稍褪去,要好了些。

黑衣男子也融入了这琴川的夜色。

***

这几日,百里屠苏都驻扎藏书楼,陵越也按时去炎泊泉。

倒也过得平淡。

这夜晚间,用过饭后,百里屠苏不再要去藏书楼。

陵越对此还略略有点笑意:“怎么今日不去了?终于想起来,你家道侣被你冷落了?”

相对而坐的百里屠苏微微瞪了陵越一眼。

陵越却没有见好就收,反倒是笑意加深:“看样子,你是真的把你家道侣给忘了个干净啊~”

百里屠苏皱皱鼻子:“...今日不去,只因发觉他们铁柱观恐怕并不收藏这类书籍罢了。”

陵越略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百里屠苏幅度极小地撅了一下嘴:“这几日日日见得的,都是正经的描述。连点有趣味的描述都不曾见得,怎么可能会有逸事一类的东西?”

陵越暗忖片刻,道:“今晚,我陪你去吧~”

百里屠苏有些惊异:“你陪我去?”

陵越淡淡笑笑:“你毕竟不太了解这里,有如此说法,也是我的疏忽。这几日忙着疗伤,便忘了这个茬儿。今日,我就带你去放置这些看似杂书,实际却相关的地方看看。我想,虽然未必找得到相同的一本,但既然是一本逸事,那应该有着类似版本的其他说法。”

百里屠苏一下想起了什么,伸手就去按住陵越的寸关尺。

陵越一怔,随即也放松了身体,让百里屠苏仔细探查。

百里屠苏收回手来,似乎心都落下了:“确实好了很多。”

看向陵越:“九成的拔除,还需要多久?”

陵越略略敛眉:“刚开始进度确实很快,但到了后面就会变慢。这件事,我也说不好。”

百里屠苏听罢,轻轻呼出一口气:“只要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

陵越轻轻笑笑,拉过百里屠苏的手,带着百里屠苏去了铁柱观藏书楼四楼的西北方向。

略略介绍之后,便与百里屠苏扎入了书海之中。

陵越倚着柱子,闲闲翻阅。

百里屠苏却抓过书来,一目十行。

瞧着百里屠苏那样子,陵越走来百里屠苏身边,暂且按住了百里屠苏翻阅的手:“你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这样,也很费眼睛。你先回忆回忆那本书长什么样子,再去搜寻长得像的书。如此,也快很多。”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低下头,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太着急了吧~竟乱了方寸。”

陵越揉揉百里屠苏的肩头:“别着急,慢慢来。左右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百里屠苏深深吸上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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