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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前赴江都见故友,上房密语几千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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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若是我没有估计错,应该就是风晴雪的哥哥。一模一样的瘴毒,都是一样的臭气熏天。但却不知何故,其的瘴毒异常的淡。甚至在第一次闻到那种味道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应该是去做了什么沾染上的。但后来反复多次,也让我确定,这确实是他身上的味道。原以为,他也应该是幽都的人,从风姓或是彭姓,但他却被他称作尹千觞。这人自己也说自己是尹千觞。但...我看他,似乎是有失~魂~之症。似乎忘记了来处,也不知归处。好喝酒,说自己是个会点法术的浪子,也颇为喜好喝花酒。不过,那也只是面上,似乎...与他有些隐秘关系,比较怕他。还有一人,是他的随从,名为元勿。与他之间很是亲近,也极为听从他的差遣,喊人往东,绝不敢往西。那元勿是青玉坛中人,身上时常带着药草香气,恭敬地称他为长老。很多时候,都会在万花楼的天字号房间谈天说地。从不让人伺候。过夜之后,便会离去。”

陵越听罢,缓缓站起身来,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便按照剧本进行吧~”

瑾娘显然有些讶异:“这...”

陵越浅浅勾勾嘴角:“被动之地,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认真地看向瑾娘:“此事一了,带着黑曜回归故地去吧~你已经获得了你想要的。又或者回去邺城,做万人朝拜的圣女去吧~虽然寂寞无匹,但也享尽荣光,还有黑曜陪你~”

瑾娘张了张嘴:“我...”

低下了头去,眼睫轻颤:“少主都不要家了,我还回去作甚?”

陵越眼眸一暗:“那便归去。”

言罢,收了结界。

淡淡地瞥了一眼被瑾娘碰过的丝绢。

浅浅的焰蓝很快将丝绢吞噬。

只留了青烟袅袅。

瑾娘得见,心间一紧。

陵越看着那蒸腾而上的青烟,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转身离去。

瑾娘收拾了情绪,也跟着离去。

回到原地,陵越笑呵呵地在百里屠苏身旁坐下:“屠苏,你我的姻缘...”

陵越还没说完话,就被百里屠苏的玉手捂住了嘴:“师兄!”

陵越摘下那只玉手,一脸郁闷:“你不想知道吗?我这可是一得到瑾娘的答案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你这...”

似乎有点受伤:“你不想知道吗?我还以为...”

百里屠苏又一次出格地捂住了陵越的嘴:“师兄~这种事情回去再说,不~行~吗?”

陵越再一次捉住玉手拿下,撇撇嘴:“在座的都是你我的朋友,为何不可以告诉他们?日后,我俩正式结为道侣之日,难道你还要瞒着他们?你不想听听他们的祝福吗?”

百里屠苏实在无语,难为情地看了欧阳少恭一眼。

得到的是欧阳少恭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转而就郁闷地看向陵越:“师兄~”

陵越双肩一塌:“好好好~回去再说~”

继而又抛给百里屠苏一个略带傲娇的眼神:“屠苏,此番要不我们比一比你的衍天之术怎么样?方才,是我先算过之后,才让瑾娘算的。是故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好在答案相同。回去之后,就看你的答案是否与我们相同了。若是算错了,这可就是你学艺不精了。”

轻微扬了一下眉:“你应该还记得法规吧?考核不通过,会有什么结果,你应该没忘吧?”

百里屠苏此刻感到后槽牙有点痒痒,但一抹薄红却染上了脸颊,隐隐有点咬牙切齿:“记得~必不让师兄失望。若真算错了,我自请师兄重责,还请师兄雅正,行了吗?”

陵越似乎很满意:“自当如此~”

百里屠苏看不得陵越那模样,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给走了。

瑾娘见状,赶忙引路而去。

此时,陵越才掩面轻笑。

而后,又强硬认真起来,看向欧阳少恭:“少恭,我想欧阳府上,应该不缺戒尺这样东西吧?”

欧阳少恭一怔,微微偏过头去:“...自然不缺。”

陵越没有一丝意外,还提起了要求:“黄花梨或者紫檀木的,有吗?”

欧阳少恭愣了一下,才道:“都有。”

继而又看向陵越:“阿越,你...”

陵越深深呼出一口气,面色沾了点月光的清辉:“少恭,我知晓,你的劝诫之言。之前我们也就此事讨论过。但我还是那样一句话,我是他的道侣,当然可以包容他许多。但与此同时,我也是他师兄,应当管束他。更有甚者,我是天墉城的执剑长老,下一任掌教,他是天墉城的甲级弟子,我也有充足的理由和权力去规范他。这些日子,越发没有规矩,越发惫懒,将天墉城的信念置于何地?江湖虽是江湖,但身为天墉城中人,却不该忘记自己的本分。屠苏极有天分,更不该放松对自身的要求。师尊常年闭关,屠苏一切皆为我所授,蒙师尊偶有指点。我时常自省,是否满足了师尊的期望?是否耽误了屠苏的天分?是否足够做全天墉城的表率?我所走来的每一步,都脚踏实地,也伴随着隐隐的血腥。并不像你们所听闻的某些传言,说我是师尊的弟子,生来便高人一等,一切皆为天墉城拱手呈上。天墉城虽是个人人向往的修仙之地,但它也是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唯有一直以来的剑术魁首,才能满足师尊的期待,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才能给屠苏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这与唾手可得,不可同日而语,遂可谓日日如履薄冰。尤其,我代师传教,更是如此。我对屠苏的一切,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师尊极其重礼,也欣赏严刑峻法。在师尊未曾闭关,亲自教导我的那几年,膝盖从没有哪一天是完好的,断掉的戒尺不计其数。我从不敢在师尊面前大声喘气,时刻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他的忌讳。那些日子,现在想来,都心悸不已。然而,我并不想我所遭受的一切,屠苏也去遭受。这实在有违人性。遂对他一直都相当的宽纵。总希望他能够活得快乐一点,因为他已经够苦的了。然而,再是宽纵,也不能没有底线。因为屠苏的错,会是我这个代师传教者加倍的过错。屠苏几番以下犯上,若以师尊的规则论之,断掉两根戒尺恐怕都是轻的。我实在不想压抑他的天性,便以这衍天之术为彩头。若他算对了,便是将功折罪,我再细细提醒他一些便是。若他算错了,这也确实是他放松自我应得的惩戒。虽然由头如此,我也自会向他阐明其中曲折。”

抬眼看向欧阳少恭:“少恭,我知晓,你是他挚友,才会维护他。但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就像方兰生。你与他是总角之交,面对他的许多无理取闹,你都十分包容,没有底线。你可以这么对待方兰生,这与我无关。但你不能这样对待屠苏。人若一直沉浸在温水里,很快就会失去方向。最后,被温水低温熬制成了一盘菜,还无知无觉。此事,少恭,你应该和我一条心。我想,少恭年少之时,再是惊才绝艳,也应当不是放浪之辈。”

欧阳少恭的嘴唇阖动了几下,最终腰脊微微一弯:“...抱歉,是我思虑欠妥。日后,我一定站在阿越这方便是。”

陵越放松一笑:“多谢少恭不再护短了~”

正色起来:“少恭,关于那几样东西,瑾娘言道应往中央而去。但这神州之地的中央,不正是那秦始皇陵吗?传闻那秦始皇陵雄踞龙脉,占天时地利之极合。千百年来,无数人前赴后继,却未尝得者。这...我们之中又无会盗墓之术者。若连入口都找不到,又如何寻求那玉片的碎片?”

欧阳少恭喃喃搓捻着:“秦始皇陵...”

抬眼看向陵越:“瑾娘说,玉片的另一块碎片在秦始皇陵?”

陵越摆摆手:“她只说是在神州中央。这秦始皇陵是我的猜测。感觉上来说,依照翻云寨的情况而言,玉片出现在特殊地脉流动之处的可能性最大。而这秦始皇陵背靠骊山,面向渭水,典型的背山面水的龙椅地形。加之,五河流经,非常典型的飞龙在天。以及这秦始皇陵据记载,上承九天高台,下蕴九层垒土,上为秦始皇观天之器,下为秦始皇组建的极乐世界。此番,确实比较符合翻云寨之状。帝辛是废除人祭的先锋。嬴政则是他的继承者。我想...这其中应该有点冥冥之中的联系。”

轻微耸了一下肩:“这些也只是我浅薄的猜测。至于是否正确,恐怕也只能去探上一探,方能知晓了。”

一直静然的风晴雪抿了抿唇,微微颔首:“陵越大哥此言有理。”

皱皱眉头:“但...这无可用之人,也是一大难题~”

陵越暗忖一下,道:“少恭,你家里应该藏书不少,不如我们从那些记载入手,你看如何?”

欧阳少恭微微点头:“此也为一法。”

风晴雪眼眸一弯:“那我就去搜集一些市井传闻以及盗墓方面的手法,如此我们也能稍微轻...”

风晴雪话还没有说完,瑾娘就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见得欧阳少恭,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先生!”

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倒是欧阳少恭动作迅速,连忙扶住瑾娘:“瑾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瑾娘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算错的~但...也不会是...如此凶险的命格...”

风晴雪一头雾水的:“瑾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陵越也皱了眉头:“瑾娘,到底怎么了?”

瑾娘好像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安全了,环视四周之后,才双手捂头:“我...我不该算出百里公子有着凶险的命格之后,一时兴起,竟开天眼...居然...居然他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

泪落满襟:“这...”

忽而,有脚步声也跟着停下。

欧阳少恭抬眼望去。

百里屠苏一脸煞白。

陵越紧紧盯着瑾娘,拍案而起,差点惊呼:“休要胡说八道!”

风晴雪也拍案而起:“怎么可能?!”

瑾娘泪眼朦胧:“我并未欺瞒两位。这天眼之术一开,便能看见一人命程。为了百里公子,我特地提前一月斋戒,这一月也没有接过开天眼的单子,就为了卜算结果准确。但...”

捂住心口:“百里公子的命格实在凶险,我施展天眼之术窥看,还被法术反噬,我损了几十年修为,冒了那么大风险,又怎会胡说?”

百里屠苏满眼落寞,转身提气,轻功急掠。

陵越一惊,迅速也踩着轻功而追去。

欧阳少恭对瑾娘细言安慰,渐渐止住了瑾娘的泪。

风晴雪忧心地看着百里屠苏和陵越离开的方向,担心得很。但以她的功夫,根本也追不上两人,还不敢堂而皇之地放出灵蝶寻人,只得作罢。

百里屠苏一路毫无目的地疾行,像是这样便能借由疾风洗刷掉那刺痛内心的话音缭绕。

陵越紧紧跟着,发觉百里屠苏似乎是在无意识之中越来越往江都逆琴川的方向而去,微微一眯眼,而后浅浅一低头,遮掩去那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

也不知疾行了多久,百里屠苏的速度放慢了些。

陵越也不再紧紧跟着,而是有意识地控制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百里屠苏当然不是无知无觉的。

陵越的跟随,他自是知晓。

也许疾风的掠过,确实有洗去尘埃的作用。

百里屠苏在速度放慢的同时,也伸手摸上了心口。

那里,依旧在跳动。

风中,似乎还倒映着另外一个人的心跳。

它们同频共振。

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总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越过一条宽河,百里屠苏在河边降落。

此时,他几乎已经到了江北的范围。

力气几乎耗尽,却还是选了块河岸边的巨石,一下瘫上去。

他知道,若他以地为席,怕是真要和黑曜一样命运了。

陵越也跟着降落,只是相对百里屠苏而言,显然要轻松很多。

陵越还是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注视着在深蓝色天幕之下的百里屠苏,静静调息。

百里屠苏将气息喘匀,缓缓睁开眼,既隐约有点窃喜的,又非常确定地往陵越那方看去。

只见那人依旧丰神俊朗,哪怕长途奔袭,也扰乱不了其的沉着淡定。

像是...他的......定海神针。

陵越见人缓过了气,信步走来:“发泄够了?”

百里屠苏缓缓坐起身来,似簸箕而坐,一手曲肘,搭在直立曲起的膝盖之上,微微垂头:“师兄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陵越来到百里屠苏身侧,抱臂而立:“我该知道什么?”

百里屠苏抬眼看去。

目光一下就撞上了带笑的鹰眸。

微微别过眼去:“你不是我师兄~”

陵越笑意更深:“确实不是你师兄,实在是你夫君~”

百里屠苏气息一顿,转眼就横了陵越一眼,没好气道:“道家人没有夫君,只有道侣。”

陵越虚虚握拳掩唇:“那我家道侣这是为谁愁啊?”

百里屠苏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要狠狠咬上陵越一口的冲动,嘴角往下一弯:“实在无聊!”

见着把人逗恼了,陵越只能强压笑意,继续抱臂环手:“红尘对你的历练确实颇有成效,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百里屠苏的嘴角往下弯得更加厉害:“这不是你家军师的惯用手段吗?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陵越轻轻推了百里屠苏肩头一下,略带嗔怪:“不要胡说八道~谁家军师呢~他只属于他自己~”

百里屠苏懒得与陵越在这件事上掰持,淡淡翻了个白眼后,凉淡道:“两次‘姻缘’。”

陵越收回手来,并不意外:“的确。”

看向稍稍褪了些色的天:“在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百里屠苏抬眼看向陵越:“所以,你是在晴雪遇见黑曜开始,就有了猜测?而后的一切都是...”

陵越并未回答百里屠苏的问题,反是问道:“我且问你,何为衍天之术?何为天眼?”

百里屠苏一愣,想了想陵越这话,再一想想与之相关的其他事,忽而醍醐灌顶:“班门弄斧?自相矛盾?”

陵越略一颔首:“正是如此。”

语气极为平淡:“你我皆受教师尊,饶是不如芙蕖般对衍天之术有多么深刻的研究,也应当明白,即使命是死的,但路却是人走出来的。又怎么会在自家的范畴里,去犯下自家的错?更何况,你也应该在后来看出瑾娘其实是一个牡丹花精了。虽然比我们年岁大上不少,但这并不是她能沟通天地的重要条件。即使她已经成仙,却也受制于天条。你看师尊已是天界一员,分明有着可搅动风云的本事,为何却从不窥看天机?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真的神算子,因窥看天机,泄露天机而短命,下场惨烈。但瑾娘却好手好脚的,还好几百岁了,说她是神算子,我是不信的。此番么,不过就是确定一番答案罢了。”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忽而腰肌一松,自嘲一笑:“是啊~她的那套说辞,似乎放在谁的身上都一样。”

陵越按住百里屠苏的肩头:“那现在还气么?”

百里屠苏微微低头:“刚开始,的确很是震惊。脑海中也因她的说辞,闪现过很多个离别的场面。要说心头不难受,就算我肯这样说,你也不会信。但跑着跑着,随着气力的消耗,理智也逐渐回笼。若真是天虚入命,这谁人又不是如此?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这自幽都无数次轮回的命魂,又何尝不是天虚入命?若真是空亡而返,那这世上的重病之人,又何尝不是七魄已离,三魂飘忽?此刻,若有少恭这样的人,不就有很大机会空亡而返了吗?凶煞之命?这是我,还是焚寂?”

陵越收回手来,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但语气却相对平静:“这次,你没犯了这低级错误,余心甚慰。”

百里屠苏一怔,眼睫轻颤:“不敢~不敢~有长老时常提点,怎敢?”

听得这有些别扭的话,陵越浅笑:“怎么?这是口服心不服?”

百里屠苏嘴角轻微下弯:“当真不敢。以下犯上,这可是欺君之罪~这可绝对不是区区杖刑能够轻易了结得了的~”

陵越略一怔愣,明白过来某些猫儿在怨着什么,也不多言。

倒是某些猫儿有点意外这最近挺喜欢耍嘴皮子的人,怎么不回嘴了?

抬眼一望。

却见人无奈之笑。

心间隐隐梗着一口气,别过眼去,口气生硬:“说来,这花精到底如何看待玉衡?”

陵越心下一转,口上却道:“她说,另外的其中一个碎片在神州之央。”

百里屠苏一愣,目光一滞:“央...土...陵墓...阴阳紫阙...阴...人祭...帝辛...始皇帝...不死军团...”

拍石而立:“什么?!”

震惊写满了杏眸:“竟然...”

陵越后退一步,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冷静~”

百里屠苏闻言,深呼吸了一次,那咚咚直蹦的心,确实跳得温柔了些。

见得百里屠苏冷静了些,陵越收回手来,侧身而对百里屠苏,看向远处,声音沉闷:“有没有感到如临深渊,黑暗弥散,冰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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