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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琴瑟和鸣交谈欢,哪知故人轮番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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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紧着追问道:“你当时与那个黑衣人对战,有何感受?”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细细道:“对方很强,但轻功不太好。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差多少。他似乎也是个用剑方面的高手,即使是一把只是剑柄有点长的普通剑与我打斗,我不仅仅没有凭借焚寂站得上风,就连两剑相撞,焚寂竟都没有让对方的剑崩刃。感觉上,对方的内力很强,可以很轻松地接住焚寂的攻击不说,还能化解我的内劲。”

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这...甚至有一度,我都在想,或许他仅在师尊之下。”

陵越问出了其中一个关键:“你当时有没有见到你的焚寂上有血?”

百里屠苏却摇摇头:“没有。”

陵越蹙了蹙眉:“他的内息有什么特点?”

百里屠苏说起与他打斗的那个黑衣人倒是挺肯定的:“非常绵长,又极轻。”

而对于另外一个,则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内息略微有一点怪异。他...的内息会中断。”

陵越的第一个判断:“龟息?”

百里屠苏却否认了:“不是。他跟与我打斗那个黑衣人的内息还是比较像的,但没有那么绵长,也没有那么轻,会相对短促和粗重一些。他内息的节奏约莫是如此——我三息的脉跳是对方的吸,停顿半息,再是我两息的脉跳是对方的呼。那个与我打斗的黑衣人,则是我六息脉跳的呼,六息脉跳的吸。如此内息,甚至让我觉得对方可能是个得道高人。以前师兄说过,我是迟脉,本就脉跳偏缓。若是按照我脉跳的速度来计算的话,对方能够与焚寂正面对垒,则确实也说明了对方的强。”

陵越目光一滞,若有所思:“确实很强。”

百里屠苏瞧着陵越的模样,心间略略涌起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望:“师兄,你是对此有些什么眉目了吗?”

陵越眉间滞涩:“未曾。此中细节还得细细揣摩一番才是。”

看向百里屠苏,眼神坚定:“此事,在来之前,我已经获得掌教真人的首肯追查此事。此事未曾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回去。”

百里屠苏一怔,颇有些讶然:“...掌教真人相信我?”

虽说陵越自然是知道,百里屠苏的这般反应是为何,但却是另外一番说辞,还说得既有点肯定,也有点欣慰:“嗯~他自然相信你。”

毕竟,有些天墉城之中的权力博弈,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给百里屠苏讲的明白的。

这些事情,还真是只有维持个表面和谐才是。

百里屠苏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有些怔怔然:“我还以为...”

陵越自然也知道百里屠苏所谓以为的内容。

然而,这不是作为天墉城弟子该去置喙的事情。

哪怕在天墉城中实际有不少的人都觉得涵素不该坐在那个位置上,都觉得经过了这许多事实际涵素的威严是尽失的,涵素的话不听也罢。

但这也只是在阴暗处这么想罢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煽动有些事情,恐怕最终的结果却不怎么样。

敏感时期,自然闭嘴方为上策。

对此,陵越只是轻微带着威胁地挑了挑眉:“你还以为什么?”

百里屠苏后脊一僵,立刻道:“没什么。”

陵越的眉头往下压了压:“不许瞒我。”

百里屠苏的喉头滚了又滚,滚了又滚,这才微微别过眼去:“...我以为他会相信陵端的话。”

陵越眉间平缓下来,微微眯了眯眼:“不止如此吧?”

百里屠苏的心,在此刻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难道...

正当这百里屠苏的心在七上八下的时候,陵越悠悠然道破这真正的玄机:“屠苏,你是不是觉得煞气有所进益,就有顺水推舟的打算?”

百里屠苏被惊得差点都不会呼吸了。

“我说过,我想要放心地离开,一切都会安排好的。”陵越的眼眸中尽是精明。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在天墉城的范围之内,他陵越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更何况,彼此间还做了那么久的师兄弟,又是道侣,是相互深爱的两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在百里屠苏那种极喜欢当个蜗牛的性情之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又不是傻~

这种事情,即使只是挑三拣四地说与陵阳听,陵阳也能得出相同的结论来。

这...甚至是不需要去深入思考的一件事。

略略压低了眉,灵压隐隐提升,说得无比肯定,又掷地有声:“屠苏,你没说真话。”

凉淡,极难得在面对百里屠苏的时候显出属于天墉城执剑长老的威严与威压,不紧不慢地挑了一下右侧的眉尾:“怎么?这才下山几天,就学会欺骗师兄了?”

百里屠苏喉间一滞,更加不敢看着一语中的的陵越,头埋得就差没有变作鸵鸟了,背心也渗出了汗来:“我...”

陵越松了眉眼,也弯了腰脊,深深叹了口气,有点心累地道:“屠苏,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与你说的一样,这么一件事情不明不白地笼罩在你身上,我和师尊会好过吗?你真的达到了你的目的吗?你真的内心就没有难受过吗?”

被陵越如此连环诘问,百里屠苏瞬间哑口无言:“我...”

陵越知晓百里屠苏的性子,也没有逼得太紧,反而是给足百里屠苏时间:“好好想想~”

将陵越问出的这几个问题在心底里搓捻一遍,百里屠苏喉间滞涩得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难以企口:“...我...对不起...”

他发觉,他简直就是错得太离谱了。

陵越微微摇了摇头:“现在,是不是就能对我说实话了?”

沉下心来。

百里屠苏目光一滞,心头一凛,继而双肩一塌,后脊也跟着微弯:“...那晚,的确我感到燥热难安,也的确感觉到煞气突然涌动,的确听见了那么两道声音,但后面运功确实也将这些都压了下去。只是...心头却也萌生了焚寂是个害人精的想法。如此,便真的带着焚寂去了剑阁。我那时...的确想着用三昧真火把焚寂给融了。即使这是付出性命的代价。被红玉姐打断的时候,我的修为已经耗费了许多。是红玉姐帮着我,我才勉强恢复。红玉姐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骂的很对,我也是心甘情愿跑去抄书的。后来,发生了肇临的事情。被关之后,我想着你不在,掌教真人似乎也不喜欢我,就...师姐来放我走的时候,我觉得这确实是个机会。只要肇临确实不是我杀的,就不会影响到你和师尊。你也能顺顺利利地继承掌教之位,师尊也将不再为我这样一个无底洞费心费力,芙蕖师姐也可以心有所属。没了我,一切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局。而我,这江湖之大,总有一处可以让我了却残生。我...”

陵越被百里屠苏这样一番话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高高扬起手:“你...”

但却只是指尖轻动。

“屠苏,我再说一遍,你不是我和师尊的拖累。煞气这件事情,不是你愿意的,你是其中最痛苦的那个人。我们都愿意为你分担。”硬是生生克制住了现在就要把百里屠苏给吊起来,用鞭子给狠狠抽上一顿的气愤,再是深深吸上一口气,使劲将那奔涌的情绪压上一压,陵越才勉强脸没有黑得吓人,但声调低沉得却是沉了几个度,“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有什么,就告诉我。听到没有?”

百里屠苏略略有点犹疑地应了下来:“...嗯。”

但在内心中,却觉得,若要让他如此认为,恐怕是很难了。

面对百里屠苏的应下,陵越根本就没有松下这么一口气。

他太知道百里屠苏的性子了。

但要化解百里屠苏那个具有负罪感的认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能是徐徐图之。

再是稳了稳心绪,陵越才艰难地戴上了官方的笑意:“你现在住在欧阳少恭家?”

百里屠苏感觉陵越就像开了天眼似的:“师兄,你怎么知道?!”

“你就与他亲近,我一猜就知道你会来找他。”陵越的内心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是哭更多一些,但面上却是一副百里屠苏找到一个挚友的十分欣慰的模样。

语气和缓:“最近过得怎么样?”

说起欧阳少恭的种种,百里屠苏的眼里全是光,语气里也全是亢奋:“少恭他人很好~带着我...而且,最重要的是,少恭配出了可以压制煞气的方子来!很有效果!”

然而,百里屠苏的那些话,却听得陵越的心在滴血。

虽然这心头是有些难受,但陵越一想到,若是没有这些虚情假意,依着百里屠苏的情况很可能会在街边要饭,这心头的难受又稍微缓解了一些。

直到听到煞气一词,陵越才猛然一惊。

糟糕!

光顾着仙根,光顾着查案,光顾着跟那些臭虫周旋,却忘了那该死的煞气。

这...

这可已经是他第二次忘记煞气这件事了。

这...

算起来,确实自从百里屠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若是倒回去推算的话,几乎可以推算出,是在他回到昆仑山以前,百里屠苏的煞气就发作了。

这...

红玉姐应该知道这件事,为何...

这...

什么?!

欧阳少恭竟然配出了可以压制煞气的方子?!!!

这...

这怎么可能?

就连师尊给的药方,也只是舒缓百里屠苏煞气发作之后的不适,而不是压制煞气。

对那煞气,师尊作为剑仙,作为与焚寂打了不少交道的人,能够有的办法也只是空明幻虚剑剑印。

不仅仅封印剑灵,也让煞气得到控制。

虽然这会让百里屠苏在月圆之夜那晚十分难过,但相比于天天难过,也好了很多,不是吗?

这...

煞气能够被汤药给压制?

这个办法...其实他以前不是没想过,还曾好生找过医书看过。

虽说肯定这程度是无法跟“欧阳少恭”相比的,但他也确实没有找到这种汤药。

只是...若是真有这种汤药,师尊会不知道吗?

难道还真能是那太子长琴的二魂三魄那么厉害,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

这...

千载煞气...

气...

无形无质...

完全需靠有意识地聚拢,才会凝聚...

难道是散~?

但那太子长琴的一魂四魄和煞气显然已经纠缠了千年,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散去的?

更何况,这煞气...若是能够被操控的话,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摧枯拉朽之力啊~

那太子长琴二魂三魄的目的就算只要那一魂四魄,对于这顺手的东西,又为何不要呢?

这...其实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

此事,可得提高警惕了。

陵越的心中霎时窜过无数个念头,但面上却是惊讶得差点站起身来:“可以压制煞气的方子?!”

百里屠苏心里的开心和期望一点也遮掩不住:“嗯!喝了之后,好了很多,除了有些高热和乏力外,什么都没有。以前,师尊也给过我很多药,但确实没有少恭的方子管用~少恭说,那只是他草拟的其中一张方子,他会根据情况,再给我调整的。说不定,少恭真能把我的煞气给治好。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陵越眼底流淌过一丝精光,但面上却是极其欣慰的样子:“如此甚好。”

看着陵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百里屠苏觉得,比他的煞气被治好,还要令他开心。

毕竟,这煞气一事,确实都已经成了紫胤,陵越和他的心病。

若是欧阳少恭真的能够治好他,哪怕留下一点病根也行,这对他们几者都是极大的安慰了。

想着情况在转好,百里屠苏自是忍不住喜上眉梢:“对了~师兄,琴川这里不仅仅有少恭,还有师尊的好友方太大师的俗家。最近,我结识了...他们...”

听得百里屠苏提起方家,陵越莫名的,心间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方太大师的俗家就在琴川,也知晓跟方太大师有关的很多事情。

毕竟,这方太大师也和清和真人一样,都是他们师尊的好友。

这些关系,作为晚辈,尤其是他们的师尊在闭关的情况下,那是肯定要去维护的。

然而,也正因为知晓方太大师还是俗人之时的有些事,他...从心底里就很不愿意跟这个人打交道。

因为这人跟涵素一样,都是抛家舍业,没有责任心的人。

只是说,涵素相对而言值得原谅一些。

毕竟,谁人也想不到事情会有那么寸。

然而,那方太大师却是个...简直...

陵越觉得,若不是因为这方太大师是他的长辈,是他师尊的挚友,他真能很没有修养地啐其一口。

分明知道家族的责任,还要一心向佛。

分明知道夫人怀了孩子很辛苦,还天天念叨最好是个能够继承家业的儿子,还在有了二女儿的时候,嫌弃夫人怎么肚子那么不争气。

分明知道...

陵越觉得,他都难以形容那方太大师对其家庭的罪责程度,甚至叫做用罄竹难书,都稍显平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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