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酒杯,则什么纹饰都没有,仅仅就一个白玉酒杯。
陵阳看着那只有錾刻的酒杯,正准备出手去拿,却被陵云拦住。
陵云冲着陵阳摇了摇头。
之后,伸手去拿那个有錾刻的酒杯。
但却被陵阳伸手拦了下来,声音近乎干哑:“你没有资格用这个杯子。”
陵云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缓缓收回手去。
陵阳拿起那个有着錾刻的酒杯,看着酒杯中金黄澄澈的酒液,轻轻地笑了。
陵云微微别过眼去,拿起另外一个杯子,看见的是金黄澄澈酒液映照的几近崩溃的倒影。
陵阳举杯在手,冲着东北方和东南方遥遥一拜,从容饮下此酒。
陵云的手有些发颤,但却还是蓦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阵清风吹过,荡涤走了热气。
***
三年后。
回到天墉城询问过玉凌玉泱近况的陵越百里屠苏二人,来到了曾经的那个山谷。
看着山谷中的清泉,陵越轻轻摇头:“当年说好要常来,但这么一晃,算起来竟有半百之数未曾涉足过这里一步~”
百里屠苏走上前,看着远处的树,目光悠远:“那时,我与师兄百般唇枪舌剑,也真的想不到师兄果真没有半句虚言~或许,从那时候起,就埋下了有缺陷的种子,如此长出来的大树,便一直都是颗歪脖树。”
陵越握住百里屠苏的手,轻轻捏了捏:“我明白。但现在想来,也是我做得不对。就像对待玉凌一样,我总把你当做那个柔弱易碎的小师弟,总觉得应该保护你,总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恶意要伤害你。但我忘了,你早已成长,不再是那个懵懂而易碎的小师弟了。”
百里屠苏微微偏头,目光中浸润着温柔:“师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陵越看向百里屠苏,淡淡地笑了:“是。”
百里屠苏微微眨了眨眼:“师兄,此处清气也确实充沛,你看我们究竟选择哪儿作为归处?”
陵越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还是颂雅小居吧~”
百里屠苏抿嘴一笑:“好~”
***
三年后,天墉城剑阁顶楼的观景台上,两道紫色的身影并肩而立,在气势恢宏的锦绣前,相视而笑。
***
又是数年后,四周云影徘徊的亭子中,一霍发童颜者素手操琴,一褐发俊朗者箫声幽幽。
一曲琴箫合奏的《九歌》余音绕梁。
冰蓝色的眼眸中晕着那道阳炎猎猎的身影。
暗红色的眼眸中也晕着那道寒息渺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