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时间匆匆而去,不变的仅是仍旧在此的昆仑山,仍旧在昆仑山间涌动的云。
天墉城第十二代掌教真人与执剑长老携手并肩,开天墉城数百年来盛世之局,磊落仁惠,赏罚分明,深受弟子爱戴。
两人身着白衣,一人身着蓝衣,一人身着红色滚边黑衣,两两相对,站在昆仑山山脚山道的入口处。
着白衣的两人,并肩抱拳道:“大师兄,屠苏师兄,这一去便山高水远,望自珍重。”
蓝衣人微微点头,道:“你二人也珍重。”
看向其中一个白衣人:“你真的...要离开?玉凌他...”
这个白衣人收了礼,轻轻叹了口气,望向山道的高处:“大师兄,属于你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看向蓝衣人:“我追随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我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轻轻笑了:“再说,玉凌是我们大家共同栽培出来的,大师兄还担心他做不好这个掌教吗?”
微微存了些叹惋:“他迟早要展翅翱翔,我们其实都是他的桎梏。”
有些许期待:“更何况,还有玉泱在。他们未必不能比大师兄做得更好。”
眼睫低垂,语调幽幽:“天墉城,一直屹立在这里,但里面的人却会来来往往。”
再次看向蓝衣人:“大师兄,你从做首席大弟子开始,就没有一天是松快的。现在,这重担也卸下,天墉城无论在剑术上还是在道法上都后继有人,你和屠苏师兄也该去践行诺言了~”
再次抱拳:“我们后会有期。”
也不给蓝衣人一点挽留的余地,召出佩剑,立刻就消失无踪。
另一个白衣人也向蓝衣人行了一礼,紧随其后。
蓝衣人和黑衣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两道剑光若流星般划过。
蓝衣人轻轻叹了口气:“哎~怎么也不见以前是这般着急的性子?我只是希望他再留三年,至少让玉凌的继任平稳一些。他竟...”
黑衣人握上蓝衣人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师兄,陵阳也为你鞍前马后了几十年,你难道还真要再支使他?我们的年岁都不小了。二十多年前,陵阳经脉断续,就不得不停止修行。近些年来,更是常常身体不适,就连护体的真气都有逸散之兆。到了冬日,还需狐裘取暖。师兄,你何不给他和陵云多一些厮守的日子?玉凌有玉泱在,不会有问题的。若真有问题,我们不还在吗?”
蓝衣人笑笑:“说的也是。可能我还将玉凌当做那个落落大方的小男孩吧~其实,这么一转眼,他也不小了。我们之间仅仅相差了十岁,但我却总像是比他老了百岁似的~”
轻轻回握黑衣人的手:“那我们现在出发去西域?”
黑衣人柔柔地笑了:“好~无论去哪儿,只要有师兄在,都好。”
虽然御剑的确走得极快,但陵阳和陵云两人却仅是从昆仑山脚御剑到了昆仑山的其中一处地方,就站在高处,看着陵越和百里屠苏离去。
待得看不见人影了之后,两人才牵着手,一步一步往益州走去。
回到益州,感觉到那种恍若隔世的烟火气,两者相视而笑。
来到家门前,陵阳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领着陵云走了进去。
院落很干净。
两者前去洗尽风尘,来到院落中心的凉亭。
看见凉亭里的桌上放着两只酒杯。
一只酒杯是白玉质地,外侧有银质錾刻。
錾刻为‘龙戏浅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