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了那只锁妖壶上:“但你捕捉到的这些邪灵,却确确实实印证,是巫蛊之术。这些绣花针的针鼻处也能感知到邪灵的气息,几乎可以确认是吴越之地的巫蛊之术。”
英眉皱作一团,疑惑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桃木箱子:“只是,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还拿个桃木箱子装着?这没用。”
陵越坦言:“从芙蕖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红玉眉峰一挑,看向陵越,不明所以。
陵越瞧着红玉这样子,心下升腾起一股难言的奇怪来:“红玉姐并不知道?”
“自从出了事,她与我见过面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直到那天,你从玉门关回来,我受到主人之命前去接你,才在那天见到过在牌坊等着你的她。那天,她神色恹恹。每次只要你离开天墉城,她都有去那里等你的习惯。只要没事,几乎每天都去。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但从前确实是这样的。我见了许多次在牌坊那里去等你的她,一直都是这么个模样,倒是未放在心上。只当也和以前一样,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红玉微微摇了摇头,眸色幽微,也不知这话里是叹息居多,还是心疼居多,抬眼看向陵越,有些探究的辞色,“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听着红玉的话,饶是陵越,这心下也轻微疼了一下。
但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确实非人力可以更改。
芙蕖这般...
他确实负她良多了。
但愿这次‘鸿雁’能够替他稍加弥补,也让他心下安些。
只是,他也在想,芙蕖是不是与仙道没有太深刻的缘分。
她是师从妙法长老一派的弟子。
其实...是可以利用衍天之术推究他与她之间缘分如何的。
就连妙法长老都对芙蕖下过论断。
这对他们那一系的弟子来说,既不是难事,也不会因为是自身的推究,就太过影响结果。就算芙蕖担心自身推究的结果不准确,不也可以找跟她还算走得近的陵隐吗?
芙蕖...是不是本身也知道衍天的结果,却仍旧抱着这么一分妄念呢?
但人这一生,充满了贪、嗔、痴。
若是不与之抗衡,又如何证得仙道呢?
芙蕖她...
哎~
隐隐压下心头的叹息,陵越看向红玉,有一说一:“应当是。她说,因她是放走屠苏的人,那些情绪激动的弟子个个都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私底下戒律看她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红玉的英眉蹙了蹙,给陵越递去一个暗示的眼神:“所以,这些东西就是这些弟子搞的?”
这个时候的陵越,态度显得有点模棱两可:“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红玉不由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陵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芙蕖的屋子里出现这些东西,我觉得跟肇临遇害其实很像。在我们见面之前,我让陵阳先去找芙蕖,跟她说我回来了,意思就是等着芙蕖过来,安抚她,做人情。但当我们见面之后,陵阳与我回报的时候,说是芙蕖已经知道了,但会晚些过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芙蕖听说我回来了松了很大一口气,倒头就睡。他去问了妙法,说是自从出了事,芙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不是夜夜睡不着,就是夜夜噩梦。让凝丹去看过,但凝丹给的药,芙蕖没有吃。得了陵阳的汇报之后,我就一边处理事情,一边等着芙蕖来找。都要子时了,芙蕖才寻摸过来。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告诉我,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提到了这些小人。当我要求去她房间之时,她就把这个箱子打开给我看,当时这里面一共有十一个小人,吓了我一跳。我原以为,这种东西有一两个都已经够黑心的了,但我没想到竟如此丧心病狂。芙蕖跟我说,这是陆陆续续被发现的。妙法让她装到这个桃木箱子里辟邪。在那屋中,我见到了一些妙法的平安符。但那些平安符符力低微根本没什么作用。我疑心这其中有鬼,就又四下里感知了片刻,竟然发现芙蕖的屋中没发现的这种小人不下二三十个,还有邪灵。我深谙事情不简单,就说要替她把这些小人全部拿掉,还要帮她把邪灵抓了,做出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让她到门外去等着,需要三刻钟。她一听就非要妙法来帮我。我原本也是想和妙法打个照面的。按理说,妙法的程度不该看不出来这些,也不该撒手不管。她待芙蕖很不错,芙蕖有些个什么事情,除了跟我讲,就是跟妙法讲。这个事,妙法应该知道。于是,我就顺了她的意,和她去见妙法。之后,我竟从妙法那里套出了不少消息......我感觉,这件事有点奇怪。陵阳跟了我许久,他的程度绝对能够算是高阶弟子了,怎么并没有发现这些气息与周遭不符的东西?那些平安符又是为什么力量低微?这些东西很普通,但我听说巫蛊之术的执行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暗织符文的布料。这个地方就很像是妙法说的那样,究竟是有人借由巫蛊之术这么一个噱头进行恐吓,还是确确实实的巫蛊之术,是一个并不好下定论的事情。还有,现在还存在一个问题,针鼻上附着的邪灵已经跑了,要对这些小人下一个定义很难。除非这些邪灵存在于针鼻上,才能说这是确确实实的巫蛊之术,否则最多也只能说是这是在扎小人,诅咒他人,与巫蛊之术无关。这无法给做这些事的人定下死罪。这些邪灵究竟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会自行聚集在一起?我仔细看过芙蕖的情况,确实是被巫蛊之术影响,她所住的地方也阴气纵横,很显然是被巫蛊之术影响了她所在位置的风水,导致风水逆行。难道是这些诅咒已经生效,遂邪灵完成任务便自行离去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