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芙蕖终于唤了他,陵越反倒觉得之前的那种忐忑一哄而散了一样。
顺应着该有的反应,抬起头来,见得眼泪扑漱漱而下的芙蕖,微微皱了眉,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芙蕖的身边来,一把抱住芙蕖:“我回来了~”
感觉到这坚实的胸膛和真实的体温,芙蕖再也控制不住,抓着陵越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师兄...呜呜呜...你可算是回来了~出事了...屠苏出事了...他...”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芙蕖也不忘告诉陵越,屠苏的事情。
听着就在耳边轰鸣的哭声,陵越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要说心疼,确实有些。
毕竟根据陵阳的汇报来看,或许最近这段时间,芙蕖过的日子都不怎么好。
要说感激,确实也有。
若不是芙蕖那么做,或许待得他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屠苏的尸体了。
要说心烦,或许有吧。
他常常情愿的是屠苏能够在他面前梨花带雨,而非要耐着性子忍受芙蕖的各种小性子和说来就来的眼泪。
虽然心头确实是有些复杂的,陵越面上却是一副淡定沉稳的样子,轻轻抚着芙蕖的脊背,安抚着:“好了,别哭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还屠苏一个清白的。别伤心了,一切有我在。”
听得陵越的这句话,芙蕖也顾不得哭了,猛地抬起头来,眼角还残余着泪光,难以置信地看着陵越:“什么?!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陵越缓缓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芙蕖的眼睛,轻轻抚摸着芙蕖的头,回答着芙蕖的疑惑:“是。陵阳去找你的时候,基本上该了解的所有细节,我都了解了。只是还没有去过藏经阁而已。肇临那边,我也去验了尸。事情,我已经大致清楚了,正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听闻陵越说,事情已经大致清楚了。
芙蕖的心头更加安定了些,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关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陵越从袖管中取出手绢儿递给芙蕖之后,侧过身,单手环着芙蕖的肩头,带着芙蕖来到书房中坐下,又给芙蕖倒了一杯热水,拿起芙蕖的手,放进芙蕖的手中:“原本前几日就该到的,但师尊那边有些吩咐要去办,所以就稍微晚了一些时候回来。今天早上到的。”
说罢,坐在了芙蕖身旁的椅子上。
两者并排而坐,就在平时这间书房里待客的地方。
芙蕖用手绢儿好生将脸上的眼泪擦干,随手放在了她和陵越之间的高几上,捧着茶杯,抿了一口之后,继续双手捧着茶杯,稍微侧身面对陵越,眉头微蹙道:“屠苏的事情,执剑长老是不是也知道了?”
其实,要不是芙蕖提这么一句,陵越还并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现在,芙蕖这么一提,倒是让陵越觉察出一些怪异来。
涵素的提前返回...
就在界碑处,专门等待着他的红玉姐...
师尊的神机妙算...
给的丹药...
仙根...
玄古居的几日休养...
陵阳的汇报...
听了汇报的他...
没有感觉到屠苏的气息,却心平气和的他...
涵素召集弟子了解情况...
涵素还找了涵融...
这一切的一切...
师尊对他剑法的考教...
红玉姐非要试出底线不可的比武...
这...
若是如此说来,这件事师尊应该已经知道了,而且很可能还知道得很详细。否则,不可能这个事情是红玉姐和芙蕖一起做的,红玉姐却没有不去汇报的道理。红玉姐似乎还对他要追踪黑衣人这件事十分的肯定。乃至他自己也十分的肯定。
这...
难道对于屠苏的离开,实际是师尊默许的?
这...
师尊是不是觉得黑衣人的目标始终是焚寂?
若是焚寂不出现,那么这伙贼人便永远都不可能抓到?
加之这天墉城中本身的形势,以及这次黑衣人造成的更加不可挽回的局面,便索性把屠苏放出去?
这样,不仅仅可以避免屠苏产生怨怼之情,让屠苏控制不了煞气,也可以利用焚寂在江湖上露头,使得目标更加明显,如此才好将黑衣人一网打尽?永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