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发现了我的意图以及正在做的事,有些许为我暗淡的模样,语调柔和:劝你一句,不要折腾。你昨日喝的桂花酒和你伤口这药也有一定的冲突,你现在是无法调用真气冲开穴道的。强行去冲的话,你的经脉会涩痛。若是你能忍的话,就这么做吧。按照你的情况,穴道还没有冲开,很可能就会痛晕过去。这样也好,如此我也能再次趁人之危。
末了,他的轻叹像是那袅袅的炊烟,随风而逝。
停留下的,是烟囱顶部的黝黑与阴暗。
听到他这话,自己简直就差没有把一口银牙咬碎:...
但自己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更是坚定了心智,一定要宰了这个恶棍!
自己闭目塞听起来,不听这厮妖言惑众,努力地聚气,努力地运转,努力地冲击经脉,为大家除了这个祸害!
或许是此事太过费力致使我的额头汗如雨下,他竟拿了张布巾来给我擦拭额头,有些心疼的模样:这是下定决心了?
自己才不会理会这种佯装的好心,仍旧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此时还要回话,不过是在浪费口涎和损失精力。
这得不偿失。
但这该死的,还真像这个杀千刀的说的,哪怕费了很多力,好不容易聚了些气往经脉里推进,但这经脉就像是给扭成了麻花儿一样,真气进入得并不顺利不说,还因为真气对经脉的冲击,已经不是涩痛,而是钝痛。
自己感到,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很多。
但自己不会放弃的。
他再次给我擦了擦额头,稍微凑近了我一点,一脸热心的样子:看起来,你有点痛苦了。我来帮你,如何?
但这欠揍的模样,让自己忍不住地想要啐上一口:你...
而且,自己知道,他绝对是不可能好心的。
果然,他点穴的手快得就像闪电,就在自己眼前做尽坏事,但自己却连他做坏事的路径都没看清,就被击中了手肘的穴位。
一下子,自己刚才努力聚起的气,简直就叫一哄而散。
接着,便是自手肘沿着经脉传来的麻感。
或许是他下手不重,这麻感并不强烈。
但自己已然没有力气和精力再去聚气和抵挡,只能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经脉里都泛着的麻感。
这种微微的麻,其实比那种剧烈的麻更加磨人。
尤其是这种麻顺着经脉流窜到自己腰间和尾骨的时候,似乎还唤醒了昨晚酒醉之后断片儿的记忆以及方才药膏浸润的感觉。
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脸好像有了烧灼感,呼吸是更粗重了。
可能眼神也迷离了些。
他好像还不是特别满意一样,再次出手摁住了我的伤口。
这下,猛的疼痛从伤口传来,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的伤口被他给硬生生豁开了。不过,也是这种疼痛,让我猛的一惊,脑子稍微清醒了些许。他应是在见到了我眼神的转换之后,这才关怀起我来:怎么样?比起涩痛,这酥麻的感觉如何?
自己以往只在话本儿上看到过对恶魔的描写,现下自己觉得,那些描写纯属就是狗屁!
自己的眼前可有个活生生的恶魔!
然而,人有时就是这么脆弱,在这般折腾下,自己的骨气竟像是小鱼吐出的泡泡,排出了些许。自己咬了咬牙,虽然极度不想低声下气,但那在经脉中愈演愈烈的麻感,以及感觉到伤口的变化,还是让自己开口的话不再硬气,软了三分:...解开!
自己也没料到,这取了麻穴,竟有如此效果。
就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就像是自己忽然回溯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张了嘴,却未必能准确传达自己的意思。
他往我的跟前儿凑了凑,一脸的不解加些许嗔怪:你这是舌头都被麻晕啦?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
那么近的距离,自己真是恨不得抬头就咬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脖子给咬个粉碎。
但自己被他点了穴,动不了,只能被动地求饶。
自己努力地逼迫自己不去受那麻感的影响,尽量去说清楚:解啊~
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只感觉到一开口,竟自己的口涎都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想象着自己的狼狈,很想将嘴合上,不要那么恶心,但麻感越强,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自己的舌头都丢了魂儿。
想象到自己在他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惨样儿,忽的自己的心头升起的不是对生的渴望,而是一种从骨子里绵延出来的委屈。
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要惹上这么个恶魔?
自己方才又究竟是发了什么疯?
要违逆他的意思?
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还要这么作死,简直就他娘的是贱骨头,自作自受!
曲线救国,不好吗?
非要硬碰硬?
他娘的,脑子都拿去喂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