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努力下,在自己的不懈坚持下,他是终于身体健壮了些,虽说看起来还是瘦瘦的,但不是那种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自他身体好些,又加上勤于剑法,剑法对他身子的锻炼,以及修炼对他身体里自身真气的调和,他是越发好了起来。
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他也活泼了许多,甚至偶尔可以用顽皮来形容。
对于那样的他,其实自己心里是非常欣慰的。
他不仅仅摆脱了灭族的噩梦,也摆脱了身体不适的限制,他的天性在逐渐的释放,他在自己面前释放着属于本真的他自己。
自己的确倾心于他,也愿意为了他缴械投降——上交元阳,失去纯阳之身。
虽然知道纯阳对于修道者的意义,可是自己修的不是无情道,而是入世道,何苦又用无情道来要求自己?
也许这对自己的修道而言,也是一种别样的修行。
自与屠苏确定心意以后,自己感觉自己像是随时随刻都浸润在蜜糖之下,甜得快不知所云。尤其是初试云雨之后,自己竟莫名的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服下了一种特质的合欢散,只要见到晚上就寝时屠苏散发,眉间那点朱砂又点绛在如雪的肌肤上时,内心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好想好想将这一点朱砂吞入腹中,融入自己的心头血,缠缠绵绵,水乳交融,再不分彼此。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的确是想要克制的,可是越是压抑着自己,越是感觉到血脉在加速涌动。
甚至有时,都能亲眼看到自己寸关尺的脉跳竟将手腕的皮肤抬起又放下,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380]
这是内热炽盛。
身体健康正常的人,脉滑而缓和,是稍有滑象。
而自己则是因为习武以及本身身体便属于热性,脉相相对于一般人来讲,快而有力。
而那般压抑之后,便变成了大而有力。
见到那般在自己手腕处肆虐着的脉跳时,自己知道这就是压抑的后果。加上自己正处于血气旺盛的年纪,更是渴求居多,甚至因为自己的性情,还略带了些许攻击性。
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想法是:和屠苏在一起吧!去体会那无与伦比的极乐吧!
可自己的心里想的却是:屠苏的身子单薄,经不起自己日日夜夜的折腾,他还要练剑,还要去追寻他的剑道,还要去追寻师尊的脚步,他还有除了与自己缠绵在一起以外的别样的天地,不要太过分了。
而这般身与心的交战,似乎还是身体的本能占据了上风,自己还是在身体的支配下,选择了和屠苏颠鸾倒凤,只是终究这心里的理智还是拉扯着自己别索取太多。
也许这就是道法自然吧。
屠苏并未因为自己受到太大的伤害,自己那如波涛汹涌般的脉跳也终于归于沉静。
差不多在初试云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自己与屠苏还真的颇有些新婚燕尔的感觉,恨不得天崩地坼也分不开自己和他。
然而,也是因为有了与屠苏之间更加深切的羁绊,自己对于涵素的位置有了更加明确的想法,也在为了这个想法而努力着。
在这世上,就是这样,想要什么,总该付出些什么,你才有这个得到的资格。
为了涵素的那个位置,为了未来与屠苏的朝朝暮暮,自己领受了许多事情,自然好些时候便没有办法陪着屠苏。甚至于自己还接受了一些带着师弟师妹下山去历练的任务。更是没有办法回到玄古居,没有办法在夜晚拥着屠苏单薄的身子入眠。
那时,远在其他地方的自己,根本就睡不着,感觉到遗憾,感觉到心头满溢着羁旅哀思。
可一想到,完成了手头的事情之后,便为了未来的朝朝暮暮添了一块砖,加了一块瓦,心头的落差又奇异地渐渐止息。
每次只要碰到要离开天墉城的事情,自己都会尽量压缩来去和办事的时间。
甚至于有些时候,师弟师妹们求着自己给他们一点点在市井停留的时间,让他们也可以感受感受与昆仑山如此清冷完全不同的烟火气。
但对于这种要求,自己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其实,对于这种强装的义正言辞,自己是有那么一两分心虚的。
这说的明白些,自己事实上是在假公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