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乖乖地蹲在舞台下面,催促道:“你们快跳啊!”更有甚者拿起手机准备录像。
“我这样,可以吗?”闻司搭上阮秩的手,悄声问道,“如果牵着你的力度太大,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可是闻司放上来的手那样轻,好像是在抚摸一团蒲公英,怎么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阮秩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虽然那次,他没把自己的病告诉闻司,但他觉得,闻司应该是察觉到了。
但闻司装得若无其事。这次甚至连借口都帮他想好了。
阮秩一晃神,身体不自觉被闻司牵引着走,整个动作柔和不少。
“说点儿什么?”闻司含笑道,“光这么跳太尴尬了。现在可是‘美兰’跟弟弟在跳舞。让女士尴尬可不是绅士的作风。”
“流行舞蹈怎么还教交谊舞?”阮秩想了想,问。
“你觉得会教什么?”闻司笑问。
“嗯......男团舞?”阮秩心虚道,“这才算流行吧?”
闻司不加掩饰地大笑:“要真教男团舞,我立马中期退课。不过——你还看男团舞?你喜欢看?”
“不是!没有!”阮秩后悔不迭,“我只是以为这个在现在比较流行!”
“我们老师倒也没潮流到那个程度。”闻司笑得眯起眼睛。
柳素宛一直拿手机在录像,笑得奇奇怪怪。韩灵溪看得津津有味,中途甚至还吹了声口哨。
闻司带着阮秩过了一遍动作,甚至没让他再跟任萱钰合一遍,就直接让大家准备下一个场景。
富商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子跟正牌少爷的未婚妻跳了第一支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弟弟恨得牙痒,却拿哥哥没办法。因为自从那次宴会后,美兰时不时就会来邀请哥哥出游,父亲谈生意时也有意无意让哥哥跟着一起。
布景一转。兄弟俩那风流老爹卧病在床,一副行将就木的病秧子模样。
兄弟两人分别半跪在床前。
一边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接班人,一边是自小亏欠的私生子。
说是谈心,其实更像是交代遗言。
这富商老爹分别握住两个人的时候,紧紧拉在一起,语重心长道:“你们兄弟二人,要齐心协力,家业才能长久。”
弟弟乖巧地半跪着,似乎听的很认真。那私生子哥哥眼神却飘忽不定,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装饰,但就是不肯看向病床。
富商颤颤巍巍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布包裹。打开,是两块半圆形的玉佩。
玉佩上分别刻着他俩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两人分别接过。富商拉住他们的手,将两块玉佩拼在了一起。
是一个严丝合缝的圆。
“我很早就让人打造了这两块玉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们。”富商转向哥哥,“这些年我亏欠了你太多,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不奢求你以后有多大成就,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做你想做的事。”
说着,富商又看向弟弟:“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你哥哥。你哥哥初来乍到,难免有很多事都不明白,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你弟弟以后操持家业不容易,你做哥哥的,要好好帮扶弟弟。”富商紧紧攥着哥哥的手,近乎哽咽,“你们兄弟两人能和和气气,我死也瞑目了。”
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暗示,弟弟才是最终的掌门人。
弟弟心里一喜,恭敬地应道:“谨遵父亲教诲。”
哥哥却甩开父亲的手,把那玉佩狠狠砸向地面。
玉屑飞溅,叮当作响。
弟弟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默默往一旁挪了挪,免得碎玉划伤自己。
疯子。
哥哥抬脚,锃亮的皮鞋碾上碎玉:“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老不死的。”
富商两眼一翻,差点没背气过去。
弟弟瞥一眼父亲,敷衍地拍拍他的后背,就算是给他顺气。
富商颤颤巍巍地指着哥哥,哆嗦地说不出话。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哥哥皮笑肉不笑道,“让做哥哥的帮扶弟弟?搞反了吧。想补偿我还不容易?把你的位子让出来,给我。”
“终于等不及要撕破脸了?”弟弟慢慢站起来,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想要这个位子,就尽管来拿。只怕你还没拿到,就被外面的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
“老不死的,你当初害得我母亲那样惨,现在又假惺惺把我接回来,打亲情牌一套一套的,这幅嘴脸真是让人作呕。”哥哥冷冷地看着富商,像是毒蛇在吐着信子,“我伏低做小那么长时间,总算从你嘴里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商业运作模式我也懂了,人脉也积攒了,接下来,你们就别想好过。”
富商两眼一翻,呼吸慢慢微弱了。
弟弟平静地喊道:“医生。”他对这个风流老爹也没多少感情。
守在门外的医生冲进来,做完检查,遗憾道:“老爷去世了。”
哥哥扭头就往外走。
可兄弟俩还没来得及商战,炮火便轰开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战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