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杀死他?”她喉咙发干,强行咽下一口唾沫,问道。
而江槐却不说话了。
她又习惯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却迟迟没有等到回音。
“你知道系统,那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槐呼吸急促,似乎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你没事吧?”她忙问。
江槐摇了摇头,虚弱道:“我只知道它身上有规则的气息,和天道同出一脉的力量。”
“我和你说过,我是剑灵,其实我没有撒谎,我的确被炼成了你手中这把剑,而也因此,我触碰到了那股高不可攀的力量。”
“那是可以操纵一切,改变一切的力量,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它的味道,而你所说的叫做系统的东西,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天道?”宋疏意仔细咀嚼着这个字眼,回忆着自己从穿过来发生的种种。
所有的事情走向和那本小说的文案完全不同,系统的话和任务也是错漏百出。
对了,系统给的那本功法,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从储物空间里掏出那本功法,递给江槐。
“这是系统给我的东西,你翻翻看。”
江槐只扫了一眼,脸色就有些难看。
“这本书就是为魔气和剑气混合体量身定制的功法,看来这个系统,目的也是你。”他严肃道。
也是她?
宋疏意握紧了拳头,她很不喜欢命运被操控的感觉。
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被幕后之人推上了棋盘,并在一盘接着一盘的厮杀中变得强大,最后成为那人手中唯一的,可以制胜的棋子。
“什么时候去?”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 三天后,三天后袁谙会出现在仙盟的广场,并举办仪式,那时候人多眼杂,正是闹事的好时机。”阿竹道。
“这几天就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那边的两个小辈!”江槐突然转头朝那两人喊。
潘差疑惑歪头,姜序抬眼。
“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在邀请他们。
“我吗?太好了。”潘差很高兴,立马就答应了。姜序也点了头。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宋疏意跟着弟子来到一个房间,这是她的临时住所。
这个临时据点搭建的并不久,所以所有的房间都很简陋,甚至因为太匆忙,有的只是拿木头板子隔开了,有的连床都没有。
她分到的这一间,已经是这些房间里最好的了。
“他们都希望我们能赢。”江槐带着她来到满是人的大厅。
地下昏暗,烛火也少,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满脸疲倦地挤在一起。
看上去很是可怜。
“现在魔物猖獗,我们能救下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但是很快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与其躲藏,不如直接解决掉那个人。”江槐道。
“解决掉袁谙就能改变这一切吗?”不知什么缘故,宋疏意说话的时候总有些走神。
江槐没注意她的小动作,笑道:“当然不会,我们还需要你活着回来。”
“我?活着回来?“她很纳闷。
“我能帮你们什么?“
“袁谙死了,那些变异的魔气便会不攻自破,而你体内的是纯正的魔气,可以在魔气崩溃的时候护住我们所有人。”
由于来的匆忙,她都没有带换洗衣物,就那样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虽然很累,但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右手顺着腰间的布料摸上挂着的绿色剑穗,抚摸着上面精致的纹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人所赠。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被迫卷入这场阴谋中,被所有人争抢。
明明,她最初的愿望只是混吃等死,怎么到了现在,要拯救众生了。
好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记忆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变得混乱无趣。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怀揣着一份仇恨,和一份……
她突然想画画。
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后,她发现没有纸笔。
她应该画一幅画的。她应该画一幅画的。
没有纸笔,那便用灵力吧。
柔和的灵力在黑暗中闪烁着,缓缓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绿衣披发,身形挺拔。但笔却停在了面容那块地方。
她想不起来他的脸。
不对,不对,她慌忙擦去画歪的脸,努力回想着那张本该记得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又重新去画那张脸,可是无论她尝试多少遍,回想多少次,那张脸始终被一层厚厚的雾气覆盖。
甚至连原来记得的一点轮廓,都忘记了。
“快想啊,你快想啊!”她哽咽着,一边画一边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
剧痛并没有让她的记忆变清晰,反而加快了遗忘。
灵力散发出的亮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一个光点落到地面时,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咸的,温热的。
“我想不起来了。”她无力地倒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肩膀一抖一抖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把泥巴地面砸出好几道深坑。
她想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有弟子来叫她起床时,被在地上睡的她吓了一大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