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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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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天子斥责国库借款的大臣们归限期归还以来,已过去了半月有余。

户部收上来的款项不足欠款总数的四成。

皇帝震怒,太子主动请缨,要求为君父分忧,为国追缴欠款。

“你有心替国家做事是好的,但你母后尚在病中,你还有精力揽下追比国库欠款的事么?”

高高的御座上,熹明帝淡语气平淡,额前的冕毓遮蔽了他面上的神情。

太子跪在堂下,发言铿锵有力:

“母后的病是宿疾,儿子再怎么担忧也是收效甚微;况且有太医院照看,无需儿臣多费心力。”

顿了顿,头戴珠玉宝冠的青年没有抬头,继续说:

“太宗皇帝建国庇佑天下百姓,国家便是百姓之母,现在国库空虚,西北赈灾与沿海战事吃紧,国弱则病,儿臣若不能为君父分忧,根除国之病灶,便是忝列太子一位了。”

熹明帝沉默半晌。太子俯首贴地,后颈渐渐渗出细汗,正忐忑间,头上传来悠悠一声:

“你能有这样慈德广阔的心思,看来那些大学士们没白教。”

皇帝拈着手中的檀木珠串:“如此,剩下的时日,便由你来负责追比欠款吧。”

“儿臣叩谢父皇,定不负父皇所托。”

*

这日,快到晚膳时间了,却不见寇清昼下值回来。

往常若是要晚归,他总会提前告知。

舒灿歌正要让小桃去镇抚司衙门瞧瞧,便听到瓶儿匆匆来传话:

“夫人,老爷回来了……还,还有谭大人也一起来了。”

见小丫鬟面色紧张,她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瓶儿说:“老爷是被谭大人搀着回来的,好像、好像是受了伤。”

“什么?”舒灿歌一惊,从榻上站起,紧接着快步出了屋。

西侧间,谭栋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到暖榻上,才安放好,便急切朝门外的下人吼道:

“快去拿金疮药来!”

寇清昼勉力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淡淡道:“不过是挨了几鞭子,哪有这么小气。”

舒灿歌神色担忧,提着下裙,跨过门槛,急匆匆走进。

榻上的人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他面色苍白,双唇失了血色,一双眼睛倒还清亮漆黑。

她不由得红了眼睛,泪珠在眼眶里打旋,顾不得许多,便要去掀他的衣裳:

“好端端的……怎么、怎么回事。你伤在哪里了?”

寇清昼按住她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你别紧张。”

小桃跟着飞奔而来:“金疮药找到了!”说着,便把药瓶递给舒灿歌。

谭栋挠挠后脑勺,“那我就先出去了,五爷。”说罢,就跟在小桃身后出了屋。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舒灿歌才开始解他的衣裳。贴身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浸湿,雪白的料子上血痕斑斑。

且鲜血凝固之后,布料和着血沾在皮肤上,竟脱不下来,她只好拿了一旁篓子里的剪刀,小心将衣料剪开。

霎时,他后背的道道惨烈伤口现于眼前,皮开肉绽、血痂骇人。

她眼眶里的泪珠终于落下,鼻尖泛红,声音也瓮声瓮气:“是谁打的你?”

“你猜。”他居然还有心思逗她,“我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上至朝臣下到平民,见了我无一不战战兢兢……”

正说着,药膏抹上伤口,他顿住,眉头轻轻蹙起,倒吸一口凉气。

她手法轻柔,缓缓将药膏抹开,“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同我说笑。”

寇清昼侧头看去,小夫人瓷白的脸上泪珠滚落,一双杏核眼红通通的,又是嗔怒又是心疼地注视着他。

心中没来由动了一下,就像药膏在伤口化开的触感,凉丝丝又有点甜丝丝的。

他收敛了神色,说:“是怀王打的。”

早该想到,京城里能为难北镇抚司寇五爷的,也只能是皇室子弟。

“怀王?”她诧异,随即气鼓鼓地淌下眼泪,“他为何打你?”

纵然怀王是皇室宗亲,但也不能无故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他抬手抹去那张小脸上的泪珠,淡淡道:“我行事莽撞,冲撞了怀王殿下才招致责罚。”

见她忿忿不平,还要再说,寇清昼按下她的话头:“我还没用膳,夫人也不忍心让我受着伤又挨饿吧?”

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舒灿歌也只能先给他盖上衣服,再起身去屋外吩咐丫鬟端上饭食。

走出门,谭栋踌躇着站在柱旁,她留了对方用膳,又趁丫鬟们摆上晚膳的工夫,追问下,才从谭栋口中得知今日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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