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雄子一言不合就穿越啊,朗星河忍不住地皱起了眉。
外面焦急敲门的虫好不容易等到房门打开,却看到了伊利亚·塞西里尔医生一张隐约有些怒色的脸。
门外的雌虫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还是鼓起勇气……朗星河真的以为这只强壮到一看就是军雌的虫可能要医闹了,他甚至下意识地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然而出乎他的预料的是,这只军雌上前一步,居然“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他抖落开怀里的包裹,朗星河这才发现,他怀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包裹,而是一只看起来还没有度过幼生期的小虫崽。
那只小幼崽就连呼吸都很微弱,更可怕的是,他浑身都浸透了血液,大量的血从他的口鼻喷涌而出,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的裂口和伤痕。一只幼年虫崽只有那么大点儿,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血液可以流出来。
“放下他,你快点儿放下他!”在发现刚才那个军雌情绪非常激动,手上也没轻没重地抱住这只小虫崽的时候,朗星河微微地提高了声音。
别说朗星河他拥有基本的医学常识,哪怕他没有,也能看得出来,这只小虫崽实在是被抱得太紧了。他被那只军雌抱在怀里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颗西红柿,每一次那只军雌激动的拥抱,都是对小虫崽周身血液的挤压。
朗星河不确定自己在课上学习的知识能不能救这只浑身都在流血的虫崽,但是他知道,如果再让这只军雌这么抱下去的话,这只小虫崽就真的要死了。
朗星河没有想到,那只军雌听到了他的话之后,整只虫都是一个哆嗦。这位军雌先生刚才就已经抖得很厉害了,现在更是褪去了脸上全部的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他居然直接将自己怀里的这只奄奄一息的幼崽丢了出去。
虫神在上!这军雌到底在做什么呀?朗星河简直要被吓出土拨鼠尖叫。
他和自己新的身体还不熟,甚至还没有见过这具身体的尾勾,但是他却下意识地伸出尾勾去接住那只被军雌甩手丢出去的幼崽。
朗星河的尾勾是从小就训练的,等到他到了二十岁,尾勾的力量已经足够可以托起一只成年的雄性——他甚至可以用尾勾卷着自己的雄父玩儿。
这具新的身体却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柔弱很多,只是一个小小的幼崽的重量,也差点让朗星河发出一声惊叫。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好像有点扭伤了自己的尾勾,但朗星河到底还是将那只虫崽稳稳地接住了。
军雌被朗星河的举动吓得不轻,也顾不得还在朗星河怀中的小虫崽了,他直接“砰砰砰”的就对着朗星河磕起头来。
在他们西部,这里以雄虫为尊。雄虫尊贵,他们的尾勾更是宝贵,没有任何一只雌虫能够在伤害了雄虫的尾勾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哪怕那只是一个小虫崽,哪怕他还什么都不懂。军雌脸上的绝望更加具象化了。
朗星河出生东部,东部的雄虫和雌虫一样,有外出上学和工作的机会,也并没有谁觉得自己是雄虫就高虫一等。朗星河真的是被这位先生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顾不上那只军雌了。
朗星河感受到自己掌心的一点湿润,刚才那只险些被丢在地上的小虫崽微弱地呼吸着,但只是这片刻的功夫,这只小虫崽就又咳出了一口血来。
朗星河再也顾不得许多,他飞快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在看到他的这间办公室中摆放着的医疗诊断舱的时候,朗星河松了一口气。
他快步抱着小虫崽走到了诊断舱那边,并且试探性地按了几个按键。谢天谢地,他的理论课扎实,各种医疗器械的使用方法早就烂熟于心。而这一只诊断舱和他熟悉的型号虽然有细微的差别,但大体上没有什么变化。
操作好了诊断舱,朗星河把这只失血过多的虫崽放了进去。机器开始悠悠地转动了起来,只不过和朗星河记忆中的有些微差别。
他思考了一下,点开了自己的光脑。在看到上面的日期的时候,朗星河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地一下。他面前的这个诊断舱居然是200年前的老古董——不,现在这个阶段,这个诊断舱应该是最新型号才是。
不是医疗器械老了,是他穿越到了200年前了。猝不及防被这样的真相糊了一脸,朗星河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