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河真的无法解释自己突然穿越的情况,他原本在家好好地观看现场直播,却一眨眼就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200年前。
不过,冷静地想一想,他观看的那场现场直播,也确实非同寻常。一想到虫族们痛苦挣扎却动弹不得的场景,朗星河的心就揪紧了。
当然,比起担心母树,朗星河更担心的是在这场不明原因的灾难中心的父母和哥哥。朗星河可没忘了,他的雌父、雄父以及哥哥都在大元帅的受封现场。
如果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朗星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大元帅会想毁灭母树?为什么他要拉着全体虫族一起下地狱?朗星河很想不明白。
他这只虫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会去强迫自己想。很快,朗星河的思绪就回归到了眼前的状况中来。
二百年前医疗诊断舱虽然在朗星河看来已经是老古董了,但其实运行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朗星河——或者该说是伊利亚·塞西里尔的光脑上就收到了一条诊断舱的反馈报告。
谢天谢地,伊利亚·塞西里尔很庆幸的一件事是,二百年前的诊断报告他也看得懂。
方才那位情绪太过激动的军雌已经被伊利亚劝了出去。虽然知道小虫崽的雌父肯定担心自己的虫崽,会想要陪在自己还病着的虫崽身边,但是每每那位军雌在与伊利亚对视的时候,身子总是忍不住地颤抖,那种恐惧和无奈根本遮掩不住。
伊利亚不至于喜欢看人恐惧自己,为了让军雌先生镇定下来,伊利亚只能让他先离开自己的办公区域,去外面家属等候区待一会儿。
生长在东部的伊利亚不理解这种社会大环境之下,西部雌虫不得不对雄虫表现出来的敬畏。伊利亚只是觉得,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位军雌的紧张,他下一秒可能就会昏厥过去。
检测报告的种种数据最先映入伊利亚的眼帘,他的军事医疗理论课成绩非常扎实,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只小虫崽的各项指标都趋近于正常,唯一异常的就是信息素。这么小的年纪,还不到能够感知信息素的阶段,但小虫崽体内的信息素水平却异常波动,时高时低,毫无规律可言。
简单来说,就是这只小虫崽的信息素时而严重缺乏,时而又旺盛到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些旺盛的信息素在他的身体内四处横冲直撞,小虫崽不像是成年的虫那样有结实的皮肤,高浓度信息素有时候就像是利刃,从内部切割开他的身体,也难怪他会流了那么多血。
伊利亚·塞西里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不需要再借助其他的手段去验证,就可以肯定这只小虫崽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在虫族,这就相当于给一只虫族判了死刑。
在所有虫族的认知里面,患上了这种疾病的虫都度过不了幼生期,所有患病的虫之中,能成年的应该只有一只。而那只幸运的在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阴影之下还幸运存活的虫,也被当作了典型案例。
在伊利亚·塞西里尔上学的时候,他们的老师曾经带军校的学生们仔细的研究分析过那个案例。
可是,那只幸运的虫的存在,与其说是让虫族看见了信息素紊乱症治愈的曙光,不如说是一个奇迹的降临。无数的虫族相关领域的专家仔细研究过那只患了信息素紊乱症却还活下来的虫的所有的检测数据,却没有发现有什么规律可循。
——在那只虫一百岁左右的时候,他的信息素紊乱症就那样不药而愈了,没有任何一只虫知道他痊愈的原因。
出于对病患的尊重,虫族的教科书中并没有提及哪位患者的名字,这就说明那位患者在伊利亚上学的时候应该都还活在这个世上了。
按照虫族的惯例,一般只有在患者离世至少一百年之后,才有在教科书中透露患者的姓名的可能性。在患者离世之后,虫族的教科书会进一步的完善相关的实验数据,以此作为推动虫族医疗进步的重要素材。
虫族的雌虫高度依赖信息素,但是他们本身却不生产信息素,因此信息素紊乱症对于雌虫来说不是常规的内分泌紊乱,而更像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可以说,对于普通雌虫来说可以救命的雄虫信息素,对于他们来说却犹如毒药。然而无论如何,每一只雌虫到了成年期之后都是离不开雄虫信息素安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患病的雌虫大多活不过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