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区。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相对并立,水晶灯带熠熠璀璨,金粉闪耀从镁光灯闪烁铺就流光溢彩的旋转大门洋洋洒洒,巨大的LED显示屏上,珠光宝气华美又奢靡的香水广告,风情万种的女明星缓缓勾起红唇。
“……荧幕的宠儿、灵感的缪斯,天生属于镜头与红毯,她以……”
摩天大楼顶部的观景台上是一家露天的餐吧。
淡白色形状如贝壳的遮阳伞和散发着幽香的玫瑰花圃穿插着隔离出一个个空间,半开放的,可以自由肆意地吹着楼顶的风观赏曼哈顿最绚烂奢华的夜景,但也足够私密,从外围的角度,根本无从窥见座客的笑貌言谈。
线条流畅的靠背沙发椅上,小少年捧着一本刊幅很大的杂志一字一字棒读,一边念出一个词便歪过头拿那双圆眼睛瞅瞅,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这副模样让原本笑吟吟坐在高凳上双脚搭在一起,歪头托腮一副美艳大明星样的女子很快招架不住。
“好啦好啦小甜酒,不要念这个啦,本尊就在这里,那些记者的废话有什么好看的嘛……”
娇媚地笑着打断少年,女子仪态万方地站了起来。
一袭黑色吊带鱼尾裙勾勒出身姿曼妙,肩膀和胸脯裸露的大片肌肤呈现出宛如珍珠光泽的莹润无瑕的白。她单手拿着酒杯,葱白的、涂着墨绿色指甲油的手指柔若无骨地搭在高脚杯细细的杯柱上,漫不经心地轻轻摇晃,于是那晶莹剔透的酒器里液面左右乱荡的红酒更加醇厚鲜艳如血浆。
女子摇曳着腰肢来到少年身侧,戴着钻石手链的纤细手腕轻轻抬起,用一点点的力气压下他举在手里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时尚杂志,而后目标转移,指尖探出开始若有若无地触碰起白嫩的小脸蛋来。
“唔——呵欠!”
她手指像是带了电,惹得小少年痒痒地皱了皱鼻子,而浓烈颓靡香水味道的凑近也激得他小小打了个喷嚏。
“唔……这个味道……底下的广告上是这种嘛?闻起来很像晕车或者高原反应啊……”
小少年嘀嘀咕咕地念叨,皱着小眉头明显是被熏得很不舒服了,却坐在原地没动,也没有丝毫意图要把女子推远。
“啊啦……小甜酒果然还是小孩子,只是这样子的,就受不了了?”
女人勾勒着锋利唇线的嘴宛如烈焰,她水蛇一般娇娆缠绕着花圃挪着脚步,又忽而裙摆飞扬,往背对着他们沉默看夜景人银发青年身边欺近:
“你说呢,琴酒?这可是,被命名为欲望之水的名香啊……”
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
衣摆被风吹得烈烈作响的青年浑身素冷,他如一把刀一样直直插入这万象繁华,将那些粉饰太平、那些浮华盛景一一挑破,粉碎殆尽。
琴酒丝毫不理会女人做出的媚态,眼中甚至带上了一点厌烦:
“贝尔摩德,你身上那股腐烂的味道都要把人熏吐了,你该不会,半点都没有闻到?”
“啊呀,是这样吗?”
被青年毫不留情地当头辱骂,贝尔摩德脸色不变,心头却是不自禁地微微抽了抽。
精致的下巴微抬,这位引得万人空巷的好莱坞巨星以一种极尽优雅的姿态偏了偏头,松软打着卷的灿烂金发轻轻扫过线条优雅的脖颈,拂动中香味浓烈到几乎要滴出来,
然而被包裹在中心的女人却浑然不觉似的随手拨弄着发丝。
半晌,她似好好斟酌了一会儿什么似的,随手将酒杯放下,款款站直身子,故作歉意又像故意讨嫌似的在琴酒和菅原和吾中间又绕了一圈,吐气如缠绕危险的曼陀罗:
“啊呀呀,可能,今天下午的活动,太热烈了呐……真让人困扰,不过,看着小甜酒的面子上,我就去收拾一下好了。”
女人高跟鞋细细的鞋跟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轻巧地迈动,身影将将要转出花圃的时候,走廊另一侧电梯厅的指示灯突然“叮”地一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