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毕深座位还是得换,不过不用毕深换,周祁漾直接换了冯洲的。两个人在周祁漾的办公室里待了一节课,第二节课的时候周祁漾让毕深回去上课,冯洲则留下来写检讨,检讨没合格之前,他都不需要回班里上课了。
原计划请家长的事后面还是不了了之,周祁漾给两边的家长都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刻意减少了对于‘性向’的描述,只着重在冯洲打人的问题上,看在中间有误会的情况下,记大过不至于,但警告处分是免不了的。
冯洲的家长听说冯洲打了人,挺歉意的。对处分也没什么意见,只说如果冯洲不懂事的话,老师尽管管教,他们绝对没意见。
毕深他家里的态度也出人意料的温和,因为听说都是小伤,对方也都处分了,也就没多说什么。
“高中的小孩,年轻气盛的。摔摔打打的都正常,没大问题就行。”
周祁漾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处理这事,中间还抽空上了两节语文课,下午上课的时候,冯洲的检讨也写完了,周祁漾让他先在班里念了检讨,又在班里把对冯洲的处罚说了,最后也让冯洲给毕深做了澄清和道歉,这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下午的课上完,周祁漾已经彻底不行了,陆陆续续上了四节课,中途又处理了冯洲和毕深的事,下午的时候她连改作业的力气也没有了。
手里的这本作业本不知道是那个调皮鬼的,字丑的不行,周祁漾感觉自己不管怎么看那字都和加了模糊滤镜似的,乱码成一团。
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是有些陌生老旧的天花板,周祁漾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学校的医务室,此刻她躺在医务室唯一的一张病床上,输液管连接在她的手上,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她的身体里,手背有些发凉。
她头稍偏了一些,意外的看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潭简言?”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但还是难以遮掩语气里的惊讶。
潭简言很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手机,医务室的环境有些简陋,椅子是又笨又旧的木椅,和潭简言身上这身得体的工装很不搭。
但她还是很娴静的坐在这里,哪怕她和这个环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醒了?”
听到周祁漾喊她的名字,她暗灭手机看她,表情看起来很是温和,好像她本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温和的周祁漾都差点忘记她们两个都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祁漾眉头皱起,不舒服的想坐起来,潭简言看她单手坐起不是很方便,于是帮忙搀了她一把。
“你学校这边打电话给我...说你晕倒了,我就过来看看。”
等周祁漾坐好,她才重新站在一边回复她。
周祁漾因着她的话有些恍然,这学期开学的那段时间,学校内部跟新了职工的家属联络册,往年的时候周祁漾都是填的许莹的联络号码,但今年因为和潭简言谈恋爱的缘故,换成了她的了。
周祁漾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又想到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一种淡淡的尴尬在空气里弥散开。
她的唇轻抿了下,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有些忙,没想起来去更新联络册。”
她摸了摸还有些发晕的头,发现额角周围肿了个大鼓包。
潭简言抓住她要继续摸的手,打断她的话:“你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你突然晕过去了。”
她把她的手捏在手里,语气不自觉带出些心疼的味道:“当时办公室没什么人,你直接倒在地上,头上被磕了一下。”
手被捏着,周祁漾有些不舒服的挣脱了一下,潭简言顺着力道松了劲,手被松开,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眨眨眼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还是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
可以不用来,言下之意是觉得她多管闲事了?
潭简言原本担心的脸有些冷了下来,气氛变的有些沉默,最终还是潭简言先开的口。
“也没事,刚好有空就过来一趟。”
周祁漾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四周也太安静了些,她发现不对劲,环顾一圈才发现校医没在。
“校医吃饭去了,她说你这瓶输液少说要输半个小时,让我先看着你。”
潭简言看出她在找校医,顺口解释了一句,周祁漾因着她的话顺着针管往上看,输液袋里还有大半袋的样子,确实不是一会儿能结束的了的。
“现在几点了?”
周祁漾听她说校医吃饭的事,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摸了摸身上,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而她今天恰好懒得戴表,无奈,她只好问坐一旁看手机的人。
“五点十分,怎么了?”
“…晚上我有晚自习。”
周祁漾表情有些不好,担忧的看了一眼输液袋,担心自己赶不上夜里晚自习。
都这个时候了,心里还放不下学生呢。
潭简言表情有些冷淡,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