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漾不太相信毕深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你说他半夜偷拿你内裤,是从你床上拿的?”
“那倒也没有...我是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在水池边,手里还拿着我内裤。”
冯洲表情也很纠结,其实现在想来,水池上面就是晾衣杆,那个内裤也可能是从杆子上掉下来的也说不准。
果然,很快周祁漾就问他:“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内裤掉了,毕深他帮你捡起来了。”
冯洲想起来了点什么,语气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那怎么我早上去看的时候,晾衣架上也没这条内裤,如果是捡的,那不应该再给挂回去吗?”
这倒也是,周祁漾弄不清楚情况又不能凭空猜测,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放放。
“这个问题等一下再说,等毕深过来了你再当面问他,我现在追究的是你打人和在班里无故扰乱课堂纪律的事。”
提到这些,冯洲就哑炮了,他把高昂的头低了下去,重新化作一副鹌鹑样,和在教室里暴起打人的样子截然不同,周祁漾手指弯曲敲了敲桌面,有些纠结了。
现在情况都没弄明白,贸然喊家长过来也不是很好,本来这事就弄的蛮乱的了,别又家长来了以后乱上添乱。
她琢磨了会,决定先把毕深叫回来重新再问问,恰好这时候英语课代表吃完饭回来抱作业,周祁漾赶紧喊住她,让她把人再找过来。
毕深来得很快,来的时候手里也没空着,拿着两份早饭,看着是从食堂带过来的,一进来,他就先是从里面拿了一份出来给了周祁漾。
“周老师,您还没吃早饭吧,我给您带了一份。”
周祁漾笑着接了过来,然后看着他手里的另一份早饭,明知故问道:“早上没吃,打包的?”
毕深摇了摇头,犹豫地说:“没,我吃好了过来的。”
他捏着早餐纠结了会,怕自己直接给冯洲,会被拒绝,于是干脆沉默着把早餐放到冯洲面前的桌子上。
冯洲没想到自己把人给打了一顿,对方还给自己带早饭,一时间浑身都刺挠起来,有一种做了坏人却被原谅了的局促感。
周祁漾拿着早餐也没胃口吃,于是也跟着把早餐放到桌上,她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浑身刺挠的动来动去看起来像个跳蚤,另一个则安安静静的垂眼站着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周祁漾于是先问了毕深。
“毕深,冯洲说你昨天晚上在阳台拿了他内裤....有这事吗?”
毕深本来以为周祁漾喊他过来是因为家长要来的事,心里正在想如果爸爸来了要怎么和他解释他能情绪不那么激动,没想到周祁漾却突然问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内裤?他迷茫的看了眼冯洲,回答道:“昨天夜里我去上厕所,回来的路上刚好踩到了条内裤,后面我捡起来看,发现上面都被我踩脏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总不好就直接挂回去,我就先收起来了,打算晚上下课了拿去洗,洗干净了再挂回去。”
冯洲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他,也顾不上刺挠了,“不可能,我明明就看你拿我内裤闻来着。”
“闻?”
毕深歪了歪头,大概是没想到会这样想,他也有点震惊到,“...我有些近视,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又懒得开灯,所以看得不太清楚我就凑近了点看。”
“......”
冯洲尴尬的脚指头都在鞋袜里蜷缩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近视,你平时都不戴眼镜。”
“....你不知道我近视不是很正常吗,我也没告诉过别人我近视啊。”
毕深想到对方可能是误会了,有点无语到:“而且,我也没变态到需要半夜偷拿人家内裤闻吧。”
周祁漾松了口气,不是变态就好,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事了。
冯洲很崩溃,“那你之前为什么问我同性恋的事,你不是同性恋你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
如果是之前毕深可能还真答不上来,但他之前和周祁漾聊了一些,心里也开阔了点,他下意识的看了周祁漾一眼,很淡定的答道:“那时候好奇,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
冯洲哑然,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质疑道:“那我在班里说你是同性恋你怎么不否认?”
毕深顿了顿,有点不想回答,但又知道不回答的话冯洲一定还会继续问,他拿不准主意,于是他又看了周祁漾一眼。
周祁漾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毕深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的说:“因为我哥哥是,所以我才想了解这些。”
冯洲脸上表情不断变化,半响才挤出一句,“你哥是...那你不也早晚得是。”
周祁漾听不下去,有些不满的打断他们的对话,“冯洲,我早上在教室里说的话你没记住吗?”
冯洲有些委屈的撅起嘴,他就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怪膈应的。
周祁漾叹了口气,但也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接受与不接受的权力,哪怕她是老师也不能依靠师权强行扭转别人的观点。
毕深抿抿唇,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开口:“老师,要不您给我换个位置吧。”
他头低下来,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寝室能不能也帮我换一换。”
周祁漾抬头看他,眉头锁起,“有必要闹到这个样子吗?”
说完,她又看向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