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面挺支持的,毕竟咱们GDP常年末尾,现在搞互联网又这么挣钱。”
话点到为止,封青也没再多问。
但对于贾正旺的持续追问的心,他翻个白眼,拒绝回答。
杨女士住了半个月院,身体差不多恢复,她非闹着要回去,封青拦不住,就说让她在云市住半个月,等彻底好了再走。
两个拗来拗去,杨女士说她先回去看一眼封大山,再收拾点东西过来。
封青请假和杨女士一块回去,还买了礼品感谢了峰叔,要不是峰叔看见,杨女士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
忙活了一天,晚上仨人吃过饭,杨女士趁着封青去刷碗,她进去说:“那医院单间是不一样,安静的很,就是一点不好,没人说个话。”
封青听出了杨女士的弦外之意,只闷声回答:“妈,我和秦言真不可能。”
杨女士转变思路:“这年头有了编制不容易,这可是铁饭碗。”
封青失笑:“妈啊,你别操心我的事了,我心里有谱。”
杨女士皱眉:“看来你看中霍柯,不过我怎么觉着你对秦言的感情……”
这事看破不说破就行,封青急忙叫停,哄着杨女士去照看小星星的作业。
自从上次孙晨告诉他“秦言快死了”,时间过了四天,而秦言已经一周没来,谢晨风这周也没过来,只在手机上偶尔发个消息。
刷完碗,他突然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其他烦心事没了,秦言的事又一点点的冒头缠在他身上。
封青蹲在地上拽了几·把头发,烦躁地想抽烟,但杨女士肯定不让,他拿起外套说出去买东西。
脚下提拉着棉拖鞋,睡衣外面套了个风衣,他刚到楼下走两步,一点冰凉的湿意落在他鼻尖。
封青抬头望,一片一片的白色雪花往下落,带了冷意,又带了不可言说的浪漫。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封青呼出口白气,不知怎么,心情更差。
他找个了椅子坐上去,在风雪中点了根烟,感叹了句:“人果然不能太闲,容易无病呻吟。”
“秦言那个煞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做的事又不是我让做的,怎么一到负责上面就找我。”
“我又不是冤大头。”
“……”
“那煞……那玩意不会真死吧?”
封青怎么想都认为不可能,秦家人又不是吃干饭的,怎么会亲眼看着秦言出事。
不过他瞄了眼手机,这个点通常谢晨风会给他联系,他托着下巴等了会儿。
最后自暴自弃打了谢晨风的电话,心里还想着:我这是关心谢晨风而已。
对面在快挂断时才接上电话,声音疲惫:“封青青,你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
封青义正言辞:“我关心你。”
对面传出笑意,不过几瞬,谢晨风的声音带了份忧愁:“你要不要来看看他,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说孙晨的话封青还保持怀疑,那么谢晨风说的,他会完全相信。
他似乎被冷风吹的发抖,仍嘴硬道:“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是给你打个电话。”
谢晨风:“封青青,那你来看看我吧,顺便给我带点吃的,行嘛?”
封青的“不行”在唇边绕了几圈愣是缩了回去,他说:“我只是去看看你。”
谢晨风:“对,看我。”
挂了电话,封青给他妈妈发了个消息,说晚点回去。
手机屏灭掉,昏黄的灯光洒下来,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而影子在突然间的某一刻,飞奔离开这处,在一个一个的路灯下,影子彻底消失。
半小时后,谢晨风开门,封青把从路边买的馄饨递上去,他绷着脸,用力掩埋紧张:“吃的。”
谢晨风接过来,带他去了二楼。
途中没看到孙晨,封青倒松了口气。
谢晨风停在某个房间前,手放在门把上,忽然回头眼含泪光地说:“封青,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怕救不回来,你们连对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封青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的指尖扎在手心,疼痛让他不至于惊慌。
他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被硬物堵住,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最后他沉默合上嘴,只是坚定地点头。
门把缓慢下划,封青的心也跟着绷紧,但下一刻,谢晨风又回头说:“封青青,要不你再做个心理准备?”
封青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揉了揉心脏:“没事,我做好了他成为植物人的准备。”
谢晨风:“……”
她往后退几步,“我认为这个时刻还是由你自己看的好。”
封青什么也无法在意,他不敢想,秦言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亡。
可他要真死了……封青的手在颤抖。
不论其他,至少他的内心希望秦言要好好活下去。
思索间他大力打开门,想象中的悲痛场景一下子被接连不断的“哇呜哇呜哇呜——”给打断,并且毁的渣都不剩。
温馨的房间里,谢晨头上带了朵向日葵玩具,腰里穿了海草裙,右手拨浪鼓,左手小狗玩具,这会儿正扭腰逗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孩。
封青被惊得后退一步,他喉结滚动,眼眸惊恐。
谢晨风挡住他的退路缓缓开口:“没错,床上那个哭的很凶的刚刚两岁的小屁孩正是你的前夫——秦言。”
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