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玉一点不给他脸面,语气跟外面刮着的寒风一样冻人:“程总别忘了现在金家是谁当家,我们非亲非故的,程总没必要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还是叫我金总吧。”
被当众这么下脸子,还是被一个小辈,程父只觉得呼吸不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郑楠身为金衔玉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看见金衔玉不说话,立刻意识到现在是自己的表演时刻。
只见他向前一步,笑语盈盈的对着面色铁青的程父说:“程总,现在的商场上,大家还是比较流行公事公办的,什么都得签合同不是?我们金总也一直是这样的行事风格,程总还是多融入一下年轻人,身在商场还得跟上潮流,要不对钱也不好。”
程父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让他一个长辈迁就他一个小辈吗?
还没完。
金衔玉给了郑楠一个眼神,郑楠拿出一张低调奢华的名片,上面三个铁画银钩般的字,金衔玉。
“这是我们金总的名片,您看清楚,上面写着金期实业首席执行官。”
怕他看不清楚,郑楠好贴心的指了指那行字。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几个年轻男女站出来帮腔。
一个身穿粉色鱼尾裙,披着棕色长卷发的女人率先开口:“说起来,这还是程总第一次收到金总的名片吧,虽然两位认识很长时间了,不过我看程总好像对金总的工作不太清楚,好好看看也挺好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憨厚的国字脸就给程父一张名片:“你好,我是临风安保集团的唐风。”
唐风长得很符合安保公司的刻板印象,长着标准的国字脸,西装下的胸肌鼓鼓囊囊,不知道的人打眼一看还会以为是健身教练。女人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唐风也不管程父的脸色,看他没什么反应就直接把名片塞到他手里,转头对着女人说:“你也给程总递张名片啊,明月,要不程总可不认识你。”
他的语气是和憨厚外表截然不同的阴阳怪气,幸好金衔玉和李明月早已见识过,现在不至于呆在原地,李明月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弯弯的柳叶眉高高挑起,看起来气场十足:“程总我是明月设计的李明月。”
接着不少新秀都开始明里暗里挤兑,他们早就不满老牌家族在他们面前摆谱了。
商场上,论实力排地位,又不是老封建,还论血统和性别。
有实力的如金家当然没问题,甚至金衔玉隐隐是新一代的领头人,但是实力逐渐下滑的家族和企业不乖乖让道不说,还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惯。
这些家族里为首的就是程家。
程父都要气的背过气去了,程方低着头一言不发,程弋抬着头神游天外,程母扶着程父一脸担心,金夫人左看右看发现自己加入不进去他们家的氛围,只能又对上金衔玉。
“你非要跟我对着来吗,衔玉?”
又是那种好像自己背叛了她的样子。
金衔玉:“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您早点回去。”
扔下这句话,金衔玉就带着郑楠走了。
他走了,宴会厅里的闹剧还没完,大家吵吵嚷嚷,俨然有变成菜市场的架势,金衔玉无奈地长出一口气,“以后安排人盯好她。”
大家都知道这个“她”就是金夫人。
郑楠点点头:“好的。”
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金衔玉身心俱疲,突然很想听见药生尘的声音,没想到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药生尘的消息。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室内,正好对上姚星雨躲闪的眼神。
消息传得是真快啊。
上了车,司机照例问了一句,“还是回家吗金总?”
金衔玉沉默一下,郑楠秒懂,“去城南机场。”
他也收到了药生尘的消息,猛然意识到了药生尘要回来,然后查了京畿到江城的航班,最终锁定城南机场。
这!就是顶级秘书的实力!
金衔玉给药生尘发了消息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半晌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他上辈子是电报机吗?”
“谁?”郑楠下意识问。
没听到回答他也没再追问,安静待在副驾驶。
金衔玉现在心里很复杂。
他现在竟然有点隐秘的高兴。
自从认识药生尘之后,药生尘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代名词,金衔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面对这样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药生尘,金衔玉难免会感到挫败。
但是今天药生尘的表现让金衔玉对自己在药生尘心里的地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不年不节的,机场里的人也很少,药生尘一眼就看到了格外出众的金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