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嫁人了。
富冈义勇坐在床上发呆,耳边能听到屋外姐姐和那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他有些害怕,姐姐要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了,那自己怎么办呢。
自从父亲死后,姐姐就撑起了这个家,即使生活的再困难姐姐都会笑着对他说:“没事的,有我呢。”
在姐姐的庇护下义勇没有遇到什么挫折,即使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整天姐姐也只是会无奈的摸摸他的头。
虽然总会有小孩骂他是个怪人,但义勇不在乎。可当他带着被小石子砸出的伤口有些狼狈的回家后,姐姐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悲伤的抱住他。第二天,姐姐就高兴的对他说:“义勇,我们要搬家了哦!”
新家在一个宁静的村庄,姐姐和他收拾好行李后就端着他最爱的萝卜鲑鱼去拜访邻居了。义勇看着那一大碗萝卜鲑鱼离他而去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这就是姐姐曾经说的话本子里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被迫分开的男女的感受吗。
回来后的姐姐开心的和他说邻居家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说不定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即使他这么说姐姐也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算了,只要姐姐开心就好。这么想的义勇没想到邻居的拜访来的这么快。
打开门,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女孩金色的眼睛吸引。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女孩冲他弯眸笑笑,甜蜜的像是金平糖。
啊,我和她不是一类人。看着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富冈义勇得出结论。女孩的眼中是从小幸福长大的天真活泼,和从小失去父母与姐姐相依为命的他不同。
但意外的,两人成了不错的朋友。
虽然义勇不懂对方为什么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他想,应该是因为对方羡慕他的身高吧。
可惜后来对方不告而别。义勇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扇很久没人打开的木门想,或许对方只是出了趟远门,或许在下一秒那扇门就会和往常一样打开,而女孩就在门后笑着喊他义勇。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哪怕只是寄信也好啊。义勇有些委屈,但仍执拗的每天去那座木屋前等待,直到姐姐拿着一封信找到他。信上说女孩去了很远的地方学习,让他们不要担心。
原来是去学习了吗。义勇拉着姐姐的手回头看那座木屋,在夕阳的照耀下,那座木屋浑身笼着一层暗沉的颜色。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扇门也逐渐变得老旧。
姐姐在一次外出时遇到了个在镇上开饭店的男人,对方对姐姐一见钟情立马展开了追求。义勇见过对方,对方在登门拜访时专门带了萝卜和鲑鱼哈哈大笑着说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义勇知道对方是个好人,姐姐也很喜欢。但他就是有些莫名低沉。姐姐蹲在他旁边什么都没说,仍用那种包容小孩子的眼神看着他。
“阿雪!”原本蹲在他身侧的姐姐突然像是看到什么惊喜的叫出来。
义勇瞪大双眼往门口看去,熟悉的女孩微笑着对他们招了招手逆着光走来,一如往常。
对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雪白的长发利落的扎成马尾随着阳雪的动作在身后轻轻摇晃。
“义勇,你在害怕吗。”阳雪侧头看着拉着自己羽织一角不放的义勇放缓脚步。
“没有。”义勇低下头,“姐姐马上就要拥有幸福了,我很开心。”
“不用担心,不会离开你的。”阳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金平糖递给义勇,“吃吧,开心点。”
义勇接过那包糖,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好甜。
——
天快黑的时候,义勇趴在床上等出门的姐姐回家。
“咣啷!”
东西被撞倒的声音吸引了义勇的注意,他从床上爬起来好奇的往屋外走去,看到的却是一身狼狈惊慌不已的茑子。
“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茑子拉着义勇的手将他带到柜子前,“义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将义勇推进木柜,茑子又把家中所有和紫藤花有关的东西通通堆在了义勇身上。
“姐姐,怎么了?”义勇茫然无措的看着茑子将桌子凳子推到门前抵住,又转头四处看看拿了把菜刀。
“义勇,一定要活下去。”茑子不舍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义勇,决然地关上了柜门。
门外突然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在一步步靠近。
富冈茑子双手颤抖的死死握住菜刀,即使害怕的流泪也将义勇所在的柜子护在身后。
“嘭!!!”
一只手洞穿了木门,茑子害怕的尖叫使出浑身力气将菜刀砍在那只手上。屋外传来吃痛的怒骂,那只手胡乱挥舞抓住茑子的和服将她甩飞到墙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身体无力的滑下,茑子靠着墙咳出几口血,模糊的视线几乎看不清东西,只能看着一个黑色的阴影来到她身前举起一只手。
就要……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