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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的一年别太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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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丹寸属于菜又上瘾的那类人,硬着头皮点了两杯酸梅汁。

一顿饭A下来每个人一百三左右,这么看其实不算太亏。

付完款也没直接出去,毕竟不常见想好好逛逛,这可比原来地方的那个小商场豪华多了几倍,所谓的百货商店走的不再是地摊风,而是简洁风,物品摆放有序。

艾封儿刚从冰激凌店出来,玉丹寸看见她手上没有东西有些疑惑,忍不住疑惑,“你没有买吃的吗?”

“一个冰激凌球25,双球50。”艾封儿解释。

达恰野也坐不住感叹:“好贵,或许材料比较新鲜呢?”

“它的颜色不对,新鲜的都比较鲜艳,那个芒果味的都快白成墙皮了。”玉丹寸叹了口气,“走吧,去消消食,我记得这家商场最底下有溜冰场。”

“这么高级。”何千明感叹。

“没出息。”玉丹寸脱口而出。

刘殊没想体验这个运动,太费体力,格外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看着一群人打闹,思绪不受控制的老是飘到刘丈泉早上的表情,以及没有阻拦他的怪异行为。

冷浑犹好像天生就很适合这些典雅的事情,他很快适应了溜冰鞋的平衡点,开始尝试滑出一段距离,紧身衣贴合着身体的曲线,双臂的延伸,双腿的交叠,每一幕都可以让人屏息凝神。

是他母亲的基因吧,那会是一个很完美的作品,会是千万神祇的候选人。

在彷徨之际,天使像感受到了召唤,和坐在休息区的观众对上视线,诚恳的微微鞠躬,衍生了间隔无数春秋冬夏的绮丽。

刘殊良久才反应过来,眼眶染了些朦胧。

从商场里面出来将近八点,距离这两公里有个海滩,晚上会举行灯光秀,是四年来最为盛大的一次。

玉丹寸在出租车上念着公告,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寒气,但又很快在无形间消失,苹果肌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两坨浅红,像是个福娃娃。

刘殊靠在后座上望着窗外,一切都在被他掠过,他今天不算彻底的体会着这座活了十六年城市的繁华,知晓了餐厅可以提前预约、星巴克如何购买、路上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

他还有很多没有体会到的东西,比如网上的五星级酒店、送餐的智能机器人、海边的游艇,但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刘殊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两公里的距离很短,让他补觉都不够,可却觉得手脚都已经发麻。

下了出租车伸了个懒腰,不远处就是海滩边,修建了一圈栏杆,延伸下去则是礁石大海,桥的对面是更为壮丽的建筑群。

何千明成为了最积极的那个,率先冲了出去,四肢张牙舞爪的乱甩。

“灯光秀什么时候开始?”达恰野问。

“九点,可以先顺着海滩走走。”玉丹寸说。

“那走啊,我倒要看看这里的小吃摊和那边有什么不一样。”何千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蹿了回来。

“估计都卖的差不多,小吃种类就那些。”玉丹寸很直接点破。

“看看吧,也只是图个心里安慰。”艾封儿道,回首看着刘殊,“你来吗?”

“吃不消。”刘殊拒绝。

“行,好好歇会。”

身边又只有刮风的呼啸,冷浑犹平稳的呼吸声和刘殊的心跳混杂。

冷浑犹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异样,但既然刘殊自己不愿意开口也没必要自讨苦吃,但那种膈应的感觉被放大,让两人都没有办法完全忽视,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一只不动了。

“要找个地方吗?”冷浑犹问。

“走吧。”刘殊说。

远离人群不是件容易的事,总有游客时不时唐突的出现在面前,十几分钟才找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发生什么了?”冷浑犹问。

“我爸回来了。”

“你很讨厌他。”

“嗯。”刘殊点了点头。

“刘殊。”冷浑犹轻声唤他。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抵达心灵深处,看到最赤裸的□□和腐朽的命运,刘殊按在冷浑犹的眼尾,不想让对方的泪落下,难受的是自己,宣泄的是幽灵。

“我在。”

水晶没有撑住,顺着轮廓流淌。

“不要替我难过,冷浑犹。”

他感受到了自己也会再次起雾,竭力忍耐。

“你购买了我的拥抱,但你还是自由的。”幽灵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亦或者自我封闭,“我怕有一天你游远了,只有我还在相信这场交易。”

总有一个时空,智利和格陵兰岛相逆转,楼下小卖部柠檬糖的身价飙涨,藏在床架中的食物永远不会吃完,赌徒的遗产不需要再祸害性命。

“我脏。”

鲨鱼不再露出尖锐的獠牙,只是转头割裂开一道重塑新生的缺口,示意幽灵历练。

“你想要赎走一个烂货的所有吗。”

刘殊的泪滴到了地面,他把冷浑犹整个人死死抵上墙边,指甲掐进对方的血肉,在崩溃边缘试探,一口咬在锁骨中间,像是路边的贱孩子和野狗抢食。

冷浑犹没有反抗的意思,滚烫的悲愤星星点点灼烧肌肤,手穿过腰侧掌心覆在背上,一只手揉搓着刘殊吹乱的发丝,另一只手牢牢抱着,仿佛在弥补上一次的亏欠。

两人都潸然泪下,一丝啜泣都不愿发出。

“不要扔下我。”

他的唇轻轻擦过刘殊的耳垂。

“一个人常常是很孤单的,没有其他人眼里的那么潇洒。”冷浑犹说。

“我不讨厌你。”刘殊松了牙,盯着红印愣神。

“那你也抱我一下吧,稳赚不赔。”

刘殊用的劲很大,像是想把两人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心里都是惶恐不安的,如果这又是幻想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对方不复存在怎么办,那我们要怎么去寻找,又怎么活下去。

“你之前过生日吗?”刘殊维持着这个姿势问。

“没时间过。”冷浑犹回答。

“苛刻。”

“你呢?”

“过了两次。”

“蛋糕好吃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像是思索了一会,刘殊继续补充,“很甜,其实可以说是腻,毕竟也没什么好奶油,但我小时候吃的很开心,笑的像个二傻子。”

“那回去之后买个蛋糕吧,想试试了。”

“要我给你推荐吗?”

“介绍费二十一次是吗。”

“现在还学会抢答了。”

买完小吃的四个人一转眼就找不到他们了,一边插着纸碗里的狼牙土豆,一边在海滩边上找人,说白了就是借着个好听的名义瞎逛。

总不能是两个一米八的人被偷家,然后一溜烟给人扔上车开到郊外约架吧。

不过没找多久四人就罢工,随便拍了张他们所处位置的照片,发在了六人的群里,让他们看到就自己主动滚回来认罚。

“这两人是脚上长轮子了吗,跑这么快。”何千明左手车轮饼,右手水果茶。

“人家腿长我们也管不了。”玉丹寸拿手机拍着照。

九点的灯光秀开始,炫彩的图画出现在对面,海面映射着霓虹,人群中不免发出几声惊呼。

三个小时的倒计时着实有些漫长,艾封儿和达恰野相互靠着浅睡补充体力,何千明和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讲述一天的见闻,玉丹寸隔一会嘬一口嘴里的珍珠奶茶,已经快放凉了。

“还没喝完?”何千明凑了过来。

“今天吃的有点超标了。”玉丹寸说。

“这一趟玩的够尽兴。”何千明说。

“放心,很快就期末考了,到时候接着尽兴。”玉丹寸有些期待,她不常和父母一起过节。

“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啊,一点都不扫兴!”她冲着海水大喊。

何千明被吓了一跳,原本的困意少了大半。

“你这算是报复行为吗?”他问。

“你也可以喊。”

何千明沉默了会,最后选择也照葫芦画瓢,“对!真爽!”

远在一百米外的刘殊搓了搓耳朵,他怀疑是自己幻听了,“我怎么听到玉丹寸何千明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冷浑犹看着海滩对面。

“这两人凑一块总是闹腾,吵出新东方厨师的架势。”

“现在过去吗,看到群消息了,说我们不回去就青椒炒豆皮。”

“再过会吧,我想吃糖葫芦。”

“我记得过来的时候有一个推车卖。”

人手一个糖葫芦在人群中霸街着,时不时有人瞅他们一眼,当他们终于大驾光临到照片上的地点,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见着。

“什么鬼……”

刘殊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后颈,一双炙热的手伸到了羽绒服里,喉结前被一串章鱼小丸子制服,斜眼看冷浑犹也是这样的情况,对方脸上也充斥着无辜。

“说,你们两个背着我们干什么去了。”玉丹寸从背后窜到他们面前,仔仔细细浏览每一处,“好啊你们背着我们吃独食。”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何千明从冷浑犹的后面探出脑袋。

“刘殊嘴上的糖还没擦干净。”达恰野从刘殊身后探出脑袋。

“是真的吗?”艾封儿夹进两人脑袋里面的缝隙。

刘殊生无可恋的的目视前方,“你们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胃。”

“无罪监狱体验卡。”冷浑犹说。

几个人闹了一会就消停下来,静静等着新年的到来,最后三分钟,他们就可以跟这个过的猪狗不如的一年说再见了,光是想想就激动。

灯光秀迎来了尾声,彩色的画面暗了下去,仅仅只剩下倒计时,有的人在祈祷,有的人在诉说,有的人在征途,但大家都在等最后的一秒。

也许在这一年雏鸟飞翔,也许尘埃落定,也许会失去会拥有,也许平行时空会缩小坍塌。

但对于此刻都是置之度外。

一瞬间,烟花漫天,炸开了星辰大海、释放了束缚牢蛛、点燃了缱绻海波。

“冷浑犹!”刘殊在人声鼎沸中喊他名字。

“我在!”冷浑犹的目光中烛火摇曳。

“生日快乐!”

刘殊的双手揽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朝冷浑犹扑过来,对方下意识缠住腰往自己怀里带,微凉的触感让他呆滞了一下,看见一个幽灵形状的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祝你成为心中所想的摆渡者和引渡人。”

冷浑犹把幽灵放在手心,眼神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谢谢你,刘殊。”

唯一全天营业的就是24小时便利店,六个人打算先等到日出再说,喝着巧克力维他奶的何千明不满嘟囔:“你这也太不兄弟了,生日也不告诉我们。”

“就是。”玉丹寸附和,在购物软件上快速刷着。

“不太会挑礼物,送你个和刘殊同款的粉红发圈吧。”艾封儿拿出了个粉红色纸袋。

“别扯我。”刘殊把纸袋扔到了冷浑犹身上。

“送你本名著,好好学习。”达恰野从书包抽出来本未拆封的“百年孤独”,很认真的双手奉上,冷浑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过来。

刘殊嘴角抽了抽。

这其实和练习题集杀伤力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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