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沛之拍了两下脸颊,早知道不买了
快递员问他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上天堂去了。
宁沛之缓慢咀嚼着面条。
心想,幸好不用跟快递员面对面。
昨晚,郁钦告诉他,逆行装上陈望的司机确实是喝醉耍酒疯。
胆子也小,最多就敢撕自己的衣服。据说把牛仔裤划拉成一条一条的,妖警还好心给他找个条毯子。
从他和他老婆含糊其词的话语中,大概拼凑出前几天他们夫妻一直在吵架。
总体判断,和酸与的发狂完全不是一回事。
宁沛之抬手揉揉眼睛,眼尾略显疲惫。
他没郁钦那么好的精力,要不是想着早点去医院看陈望,铁定睡到中午起床。
心里倒也谈不上愧疚,但毕竟陈望是在来他家的路上出的车祸,还是多年好友,于情于理宁沛之也该多去看看他。
再说陈望在A市也没什么朋友。
……
白天,医院人员来来往往,医护来回穿梭在人群中,步履匆匆。
宁沛之到病房门口时,陈望恰好也醒着,正在吃早饭。
他曲起手指敲了两下,然后推开门。
“沛之?”听见动静,陈望抬头看过来,语气中带着惊讶,“来那么早?休息日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沛之拉过小板凳坐下,将手中的水果放到床头,淡声道:“醒了,就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柜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手机屏幕横着两道大裂痕,仿佛在诉说它遭遇的事故。
“季然。”陈望拿过手机,按下接通。
“早饭吃没?我给你买点包子豆腐脑?”
“正在吃,”陈望说,“你今天也休假?”
“调休嘛,那你不吃我就自己买了,医院大门口这家,生意老好了。”
“等等。”陈望对着宁沛之比划一下,意思是问他吃没吃。
“吃过了。”
陈望点头,再次将手机覆上耳朵:“买你自己的吧,沛之也吃过了。”
“行……哎姨,我要三个肉包一个菜包,外加一杯豆腐脑,咸的,加榨菜……挂了啊,一会见。”
手机又回到了柜子上。
陈望坐直身体,咬了口手中季然同款大门口包子。
他抬起头刚想对宁沛之说些什么。
忽然,他目光停留在病房门口,眉头逐渐拧起,似是不确定眨眨眼。
宁沛之也扭头,跟着他的视线望去。
透过病房门的透明玻璃,隐约可以看见一张中年女人的脸。
疑惑间,护工大叔把门打开了。
“小望……”
门口的中年女人嘴巴动了动,很轻地喊了一声。
随着中年女子的走近。
陈望脸色忽变,惊愕一秒,微微提高语调:“妈?”
妈?
宁沛之不动声色挑眉,起身让出凳子:“阿姨,您坐。”
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打量宁沛之几眼,连连摇头,示意他坐下。
“你是小望的朋友吧,快坐着,姨不坐。”
几番推辞,看不过去的护工大叔到阳台拖了条凳子:“都坐都坐,凳子多的是,不够我再去搬。”
这么讲究,推来推去的,看着都累。
女人对他道谢,顺势接过凳子,将手中大包小包的袋子放在床脚。
陈望视线缓慢从袋子转移到他妈脸上,诧异过后,语气不自觉有些重。
“……妈,你怎么来的?谁告诉你我在医院的?”
他出车祸的事情除了季然等人,以及工作单位的直系领导,根本没人知道。
“你还说呢,”女人握住陈望的手,心疼的目光在他刚动完手术的小腿打转。
“妈要是不来,你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妈,是不是。”
“我没事,有什么好说的。”陈望语气轻描淡写,侧身抽了几张纸,“你怎么过来的,找得着方向吗?”
老家离A市一千多公里,除了连夜坐火车,陈望找不出第二个选项。
他带着内心的一丝希冀发出疑问。
“火车来的嘛,挺好的,坐着睡了一觉就到了。”
“……可——”
陈望喉间只溢出一个字。
“是我告诉表姨的,也是我给她打的车。”门口一道女音吸引了众人视线。
——季然啃着他的包子和豆腐脑,果然好吃!被豆腐脑烫到舌头也值了!
刚出电梯厅,季然一怔,眯起眼歪头,远远看见昨天那个小护士又站在陈望病房门口了。
谁啊?怎么老来偷窥陈望……陈望发现没有……
他加快脚步赶去,打算好好问问这个护士,结果还没走近便听到那护士说了句什么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