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迅速带人退至墙边。
季然被一股无形的风推开,堪堪躲过酸与的利爪,稳住踉跄的脚步。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郁钦手挥了一下。
未能得逞的酸与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扭头看宁沛之。
随即翅膀扇动,将周围散落的纸张弄得满天飞。
郁钦推推宁沛之的腰,指着墙角:“你去那边蹲着。”
宁沛之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走去了墙角。
……
这是他第一次见郁钦使用妖力。
酸与的目标是他,所以当他往墙角走时,酸与立刻扇着翅膀冲过来。
宁沛之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以及,酸与的嘶吼声。
他捂住口鼻。
该死的,墙角是什么破地方,那点灰尘全让他给吸进去了……
他咳了两声,明显感觉到中间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风力小了。
宁沛之紧锁眉头,揉了揉眼睛。
原本以为还得撑一会儿,没想到下一秒,狂风突兀地停止了。
酸与的四只翅膀向后翻折,被郁钦牢牢攥在手中,甚至因为嫌弃,郁钦方才还在空中抓了几张纸,将自己的手掌和翅膀隔离开。
酸与的三只鸟爪也被他踩在脚底。
局势已定。
片刻后。
季然从凳子后探出头,挥了挥手中的手机:“妖警快到了,你们都还好吧?”
宁沛之嫌恶地拍掉落在肩头的羽毛,走至讲台旁,查看保洁员的状态。
郁钦视线追随着宁沛之,脚下的酸与挣扎不停。
啧。
他扬起手臂,打出一道劲风。
酸与脑袋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郁钦掸掸手上的灰尘。
视线滑过会议室紧闭的大门,眉眼瞳孔凝重,不知在想什么,难辨眼底情绪。
会议室大门玻璃上忽然走过一个身影,那人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上拿着小型摄像机和麦,准备推开大门。
染成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十分抓人眼球。
“行,我做个专访,晚上肯定能赶到家。”那人说,“妈,这两天你多陪陪小姨,还有奶奶那边,我早上走的时候老太太状态还不错,晚上你也过去看看。”
“——我知道,你放心。”那人走进会议室,颇为不耐烦地踢开门前的纸张,“那我先挂了,做完专访再打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舍得分出目光,寻找今天的专访对象——南山医院的宁医生。
他将耳朵从手机上移开,眼里猝不及防闯进酸与的身影。
视线在地上昏死的酸与身上停留两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酸与女士……看上去怎么像死了……是谁那么暴力?
时泽宇嘴角微微抽动。
视线从踩住酸与鸟爪的鞋一路往上,最后怔住,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死死钉在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
周遭空气忽然安静,时泽宇不说话,眼底的不可置信却怎么也藏不住。
时泽宇指着郁钦:“你、你……”
肩上的手机滑落,发出屏幕碎裂的声音。
“喂?小宇?怎么了?手机是不是掉了?”听筒对面的女人焦急询问。
眼前这个非主流的目光让郁钦不太舒服,似乎要活生生将人盯出一个洞。
郁钦不耐烦地偏头,看向宁沛之。
时泽宇嘴唇微微颤抖,张嘴却说不出话,脖颈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红。
好半晌,他才僵硬地捡起手机。
无视对面母亲的询问,颤着嗓子,自顾自说了一句话。
“妈……我、我好像看见表哥了……!!”
时泽宇嗓子像被蚊子扎了,说话嗡嗡的。
对面半晌没有回应。
时泽宇:“……妈?”
“……小宇,你没看错吧?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时泽宇揉揉眼睛,上上下下将郁钦打量个遍。
这张脸,这双长腿,这个身材……
“妈,肯定是的,你快给小姨打个电话!”
虽说眼前的男人穿着不太合适的白大褂,但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表哥长什么样子他还能不知道?除非这是某种妖兽的幻术。
时泽宇像个自导自演的演员,在三个木着脸的男人中,显得戏特别多。
不只是郁钦,连季然和宁沛之也抬头看着发色闪耀的男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什么逻辑思维混乱的小孩子。自然听明白了这位“非主流”话里的意思。
要换以往,季然铁定得调侃八卦几句。
但他此时刚“死里逃生”,实在没这个心思。
时泽宇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僵硬的脑子才微微回神。
他仰起头:“表哥,你看看我,我是泽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