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沛之垂眼思索两秒。
他不去确实也不是个事。
想到未来驺吾院长一脸笑意地问他玩得怎么样,结果得知自己没去……
宁沛之轻描淡写:“行吧,那你把票收好,到时候一起去。”
郁钦“嗯”了一声。
内心有点小窃喜。
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宁沛之答应他,他就挺高兴的。
晚饭后,宁沛之拿着瓶快乐水摊在沙发上,指使郁钦把果篮里的哈密瓜切了。
郁钦切了一半,另外一半暂存冰箱。
他给宁沛之拿了叉子,自己则用筷子串着一大块啃。
宁沛之架着脚,有人伺候的感觉不错。
入夜,缓慢移动的云朵遮住了圆月。
月光暗淡。
客卧床上的身影蜷着脊背,眉心紧皱。
睡梦中不停呢喃着什么。
凑近隐约可以听见“……石头”之类的话语。
郁钦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
他梦到了失忆前的事。
半夜惊醒喘着粗气跑客厅灌了杯凉水。
梦里出现了不止一个人,郁钦脑袋微仰靠在床头。
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草!”郁钦烦躁地捂住脑袋。
第二天醒来他就跟没睡觉似的。
眼下两团乌青高高挂起,右眼甚至变成了三眼皮。
仿佛开了大眼特效,甚是喜感。
“你……”宁沛之坐在餐桌上,惊愕地盯着眼前人,“要是睡不够以后早上就别起来做早饭了。”
郁钦将围裙取下,端着放满香菜的牛肉面置于宁沛之跟前。
“那怎么行,你别担心我了,我够睡的。”
郁钦抬手揉了下紧绷绷的眼皮,只是最近多梦,睡不好罢了。
宁沛之不再说话,郁钦也是成年人,这点小事他能把握好。
郁钦坐在对面,吸了一大口面条:“我中午补个午觉就行。”
-
崇吾山前两趟旅游时间和宁沛之的假期对不上号。
于是郁钦决定挑最后一趟“专车”出发,刚好在国庆第四天,假期也对上了。
中秋后面紧跟着国庆。
十月,A市的气温仍然高达三十六度。
唯一不同的便是街上已然飘起桂花香。
白云湾花坛种了许多桂花树,即便宁沛之家在六楼,开了窗也能闻到。
这天郁钦和休假的宁沛之吃完午饭,就听见后者说。
“晚饭不用做我的份,我出去吃。”
前者立刻接话:“去哪?我能去吗?”
“……跟大学室友吃饭,你凑什么热闹。”
郁钦声音放低:“哦……季然是吧,他不是都见过我了吗?”
自从季然知道郁钦的存在后,二人又同桌过两回,都是在宁沛之家中。
即便如此,宁沛之依然无动于衷。
跷着二郎腿指挥郁钦把碗筷都收到洗碗机里。
“晚饭给你点外卖,你不是一直想吃对面街的生腌海鲜吗?今晚给你点。”
宁沛之不喜欢吃生的食物,除了难以接受滑溜溜的口感外,还担心卫生和寄生虫。
今晚他不在,大发慈悲让郁钦吃一次。
反正他一个妖怪,寄生虫奈何不了他。
郁钦:“……”
作为一个无法使用线上支付的妖,口袋里长期揣着“金主”给的一百现金和几个钢镚。
应急的。
即便是外卖软件绑定的银行卡,也只由宁沛之定期打进一百到二百不等。
要不是这点钱刚够对面生腌海鲜的零头,他早偷偷买了。
宁沛之漫不经心躺在沙发上,无视凑过来的郁钦:“一边去,别打扰我睡午觉。”
“你睡醒有两小时了吗?还睡。”
“……”他缓缓转头,眼刀锁定在郁钦身上。
妖怪是愈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郁钦见好就收:“你睡吧。”
下午临出门。
宁沛之收到陈望在群里发起的通话邀请。
刚按下接通,耳边立刻传来季然的大笑声。
“哈哈哈,你们到哪了?我的假期批下来了,能休三天!”
“……季然,我耳朵都要聋了!”宁沛之将手机拿远。
“我已经到了,”陈望温和的嗓音于听筒传出,“恭喜啊,我就只能休一天,家都回不去。”
陈望的老家并不在本省,而是位于偏远的西部。
一来一回要花费大量时间。
“老陈,”季然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就上我家,兄弟家不就是你家,过来住我随时欢迎。”
“行,我怎么会跟你客气。”
陈望的是单亲家庭,条件不太好。
索性他自己争气,大学毕业留在了A市。
相处多年,大家心里有数,一般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家庭。
年初的时候还听陈望说起他有买房的打算,到时候还可以把他妈妈一起接过来。
他曾询问宁沛之一些关于买房的事项。
宁沛之哪里懂这些,当时自己买房也是头脑一热,挑了个地段好评价高的小区就买了。
而陈望由于经济原因束缚颇多,他需要考虑的恰恰是宁沛之不必考虑的事情。
“先不说了,我开车,”宁沛之关上车门,“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