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加油,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破昨天的记录了!”
我努力控制着口鼻的呼吸,一点点地缓和肺部的不适,最后在提纳里的扶持下堪堪在终点站稳。
“小心。”
提纳里的双手用力支撑着我,任我几乎脱力地瘫软在他身上。我想我身上应该不好闻,哪怕是女性,在运动后也依旧不可避免地携带汗臭味,普通人尚且觉得难受,更何况嗅觉灵敏的耳廓狐。
但提纳里面色不变,只是继续维持着我的站姿:“可能有点难受,你再坚持一下子,运动完不能立马坐下,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好。”
……差太远了,体能,和上辈子比简直天差地别。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将自己负面的情绪会散开来,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对提纳里露出笑容:“我好了,还好有小提每天陪着我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年轻的小男孩就是好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忽略我的异样。
提纳里脸蛋红红的,但也努力在褪去青涩,逐步朝大人的方向发展:“我们不是朋友么?陪着你是应该的。”
体能恢复非一日之功,我没有死磕在这方面,而是寻找起了其他技巧。
我的射击其实还不错,当年被自由美利坚吓到后去学了射击,发现自己准头不错,又去试了试弓箭。
弓箭需要的力气自然是要比手.枪大的,但国外禁手.枪,我又不可能随身携带笨重巨大的猎.枪,弓箭和弓.弩是我退一步的选择,尤其是弓.弩。
枪在枫丹那边比较流行,须弥的武器更多的还是弓箭,提纳里把他练习用的弓借给我,让我试试。
凭着肌肉记忆,哪怕上一次用弓已经是快20年前了,我还是一下子摆出了标准姿势。我知道哪里是着力点,肩膀该如何张开,弓该摆在何处,可我却找不到从前的那种感觉。
弓弦拉到一半就弹了出去,箭矢歪歪斜斜地落在地上。
我有些愣怔。
我这辈子其实和上辈子活得很不一样,我知道自己从小就身体不好,因此所有的运动都自觉不去尝试,不同的生活轨迹只让我焦虑,焦虑如何赶紧学成,如何积攒金钱,期盼快快长大脱离家庭。
如今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尝试射箭,却发现一种无所适从的无措感。
我像突然失去所有单词记忆的英语老师,知道自己过去辛苦背诵的点滴,也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对课题的了如指掌,但再次站在讲台上时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提纳里安慰我:“第一次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再继续试试。”
我没有开口回应,憋着一股气,再次提起弓箭。
失败。
失败。
……还是失败。
第五次没能将弓弦拉到理想的弧度时,那一瞬间的愤怒席卷了我的大脑,理智抛却,我当着提纳里的面发了回疯,猛地把手里的弓扔了出去。弓反弹回来,被我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捡起抬膝,一股劲折成了两段。
我恶狠狠地叫了一声:“靠!真烦人!”
我不清楚这种事情算不算正常,但我上辈子那些在一方面长久学习的朋友,往往都会突然在某一天突然怨恨起自己的这一技之长:美术生会拿着画笔戳向画板,音乐生会突然扇自己的乐谱一巴掌,书法生试图把毛笔的毛拔光——
当然,外人一般都不会清楚,普通人只能看见大家人模狗样风光霁月的样子。
所以我没收住表情咬着牙扭头的时候对上被我瞪得吓了一哆嗦的提纳里时,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良久,我试图开口:“你……”
提纳里赶紧抢答:“没事没事,那就是练习的弓,坏了无所谓的。”
我摇头:“不是,我……”
提纳里:“没关系,有发泄途径是好事,阿黛这样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忍了又忍,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脸:“我是想说,刚刚那下下手太重了,我腿肿了好疼!”
提纳里赶紧蹲下,解开我裤脚的束带,将宽松轻薄的裤腿高高卷起,果不其然在大腿腿面看见了高高肿起的红痕。
提纳里再次刷新了我脆皮程度的认知,对我胡来乱跑的态度一夜回到解放前,将我打横抱起火速跑回了医疗点。
狐狸妈妈的怒吼再次响起:“提!纳!里!你又带着斯黛尔乱来!”
“妈妈,我好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