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洗,”提纳里说,“你被关了好几天了,长时间不清理会生病的。”
然后“嘭”得一声关上了门。
嗯……听这关门的声音,看样子还在生气,不愧是我从小到大遇见的最难哄的男人。
我心有戚戚地调试热水开始洗澡。
我打开热气腾腾的洗手间时,我再次听到了许久不见的猫叫声,与离开时细细的小嗲音不同,研究生如今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我听久了都觉得耳朵疼。
它站在门口朝我叫了好久,我有些无奈地蹲下:“别叫了研究生,耳朵都被你叫聋了。”
我的声音让它愣了一下,它火速跑开,没多久,我看见硕士也一起跑了过来。
“不认识我了?小没良心的。”
我伸出手,硕士先凑过来嗅了嗅,将脸朝我手心蹭了一下,等我摸完它后,随后才朝自己的孩子叫了一声,研究生这才敢凑过来。
我把研究生抱起来,放在腿上狠狠地揉了一把:“在小提哥哥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快就把姐姐忘了?小王八蛋,罚你今晚不许吃晚饭。”
研究生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我这才笑了,把它抱进怀里蹭了蹭:“好重啊宝宝,小提说你胖得超标了我还不信,原来你是从单纯的毛长变成了实心猪吗?”
研究生没有听懂,大大的猫眼好奇地望着我。
提纳里出现敲了敲房门,对还蹲在地上的我说:“先别玩猫了,来喝口药汤,免得生病。”
我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我手里抱着研究生,硕士安静地跟在我们脚边,暖融融的烛火在提灯内亮起,照得提纳里的墨发都晕上光的色彩。
我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小提,你还在生气吗?”
提纳里不看我:“我哪里敢生你的气,你的主意可比我大多了。”
“你就是生气了嘛。”
我绕到他身旁坐下,一手接过汤碗,一手将研究生推了上去:“快去帮姐姐给小提哥哥撒撒娇,你比我可爱多了,撒娇肯定也比我管用。”
研究生懵懵懂懂,它不清楚我们的意思,但它认得自己熟悉的新任铲屎官,亲亲热热地凑上去就要往他身上爬。我则趁机把药汤一口闷了,不出意外苦的人神共愤。
提纳里给龇牙咧嘴的我嘴里塞了个颗糖,在我身边坐下,硕士趁机跳到他的腿上躺下。他把研究生放在桌前站好,用梳子开始细细打理它的毛发。
我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研究生被他伺候得很舒服,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摩托发动机一样。
良久后,提纳里才忍不住先叹了口气,懊恼地说道:“都说猫随主人,果然,不管是猫还是主人,都净爱给我添麻烦。”
提纳里开口了,就代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笑着凑近和他贴贴,小时候提纳里最喜欢和我蹭蹭脑袋蹭蹭脸,狐狸尾巴在身后摇晃,不多时就会跳到我怀里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谄媚地朝他一笑,蹭乱了他的头发,手里抓着他毛茸茸的大尾巴:“作为回报,我帮你梳毛!”
提纳里毫不客气地蹭了回来,把我半包着头发的毛巾都蹭散了:“想占我便宜就直说!”
我被他孩子气的行为逗得直笑,毛巾快掉到地上的时候,两只手一起抓住了它。
我们一起转头,对上了面无表情的艾尔海森和风尘仆仆的赛诺。赛诺还好,他手下使了巧劲,将毛巾从注意力不放在这的艾尔海森手中抢过,站在我背后开始擦拭未干的长发。
他的声音平稳轻和:“事情还没结束,那个蓝发男人没有抓到,但其他的学者已经全部抓捕完毕。物证繁多,估计还要收整几天,假以时日便可以对塔菈进行起诉,你该开始物色律师了。”
我“嗯”了一声:“辛苦了,赛诺。”
四下陷入沉默,我顶着艾尔海森的注视,额上开始冒冷汗。
我终于没忍住开口说道:“你有话直说,别站在那里不说话,怪渗人的。”
艾尔海森“哦”了一声,走到我的对面坐下。他翘起了腿,从腰包里掏出书本翻开,没再看我:“我只是想说,你胃口还真不小。我以为你玩得开心,早就忘记正事了。”
我被他的话挤兑得牙都酸了。
赛诺帮我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说话很难听吗?斯黛尔难得放松一下,你少欺负她。”
艾尔海森的目光离开书本,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凝向前方:“自然是比不得大风纪官温柔大方,心胸宽广,做第三者也毫无怨言。”
虚掩在雪发下的赤瞳也即刻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已经分手了。别说你们以前只是恋人关系了,哪怕你们曾经是夫妻,按律我现在也合理合法。”
我:?
我:怎么回事,怎么就到这个话题了。
我面露惊恐,提纳里也不逞多让。我一把薅住他的尾巴不让他逃跑,提纳里被迫坐下,开始跟我小声拉扯:“你放开我,让我走!”
我死死抱住:“不许走,你要在这时候丢下我?”
“不是你的问题吗?谁让你脚踏两条船?”
说到这里,提纳里莫名地委屈,那双宛如双色玛瑙的眼眸也变得怨怼了起来:“你说好玩完回来接走两只猫,我也不是不愿意帮你养,可是那么久没见了,你非但不来看看我,有计划也不告诉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我:???
我让你阻止他们的,不是让你加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