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暖已早先一步躲开,往店门口跑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阎大爷!快开门!救命啊!”
几乎没过几秒钟,大门就被人打开了,阎大爷单手拎着一张椅子就往走了出来,他看准王二的脑袋直接将椅子砸了过去。
王二“嗷~”一声就捂着头倒在地上。
还没等另两人反应过来,阎大爷又拎着椅子一挥,直接将二人扫翻在地。"
“你们这仨小龟孙,还敢来你爷爷我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阎大爷指着三人大骂。
他又一人给了一脚,对赵知暖喊道:“暖丫头!去拿绳子来!今儿是上元节,咱们也给县太爷去送送礼!”
待两人将三人捆结实准备押去县衙时,听到信儿的胖衙役带着人赶了过来。
“赵姑娘,赵姑娘!”他跑得气喘吁吁,“你没事儿吧!刚才有百姓来报,说是这边有人在打架,我便带着兄弟们过来了。”
“多谢武大哥和各位差役大哥,我们没事儿。”
赵知暖先向几位衙役行了礼道了谢,才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将上回的事情也说了。
“这王二曾扬言要让暖食记关门,三番两次来找事儿,还麻烦刘大哥将事情一五一十禀明大人。”
“那是自然!赵姑娘放心,这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我等一定会禀报大人!”
胖衙役听了她的话后,只觉怒火不断冲击着脑顶,太阳穴胀得突突直跳。
“以后这三人再也不会来打扰赵姑娘了!”
呵呵,这王二想让暖食记关门大吉?
他不能答应!
今儿和他一起来的兄弟们也不能答应!
整个宁安城的百姓更不能答应!
暖食记若是关了门,让他们再去哪儿找这么物美价廉的吃食啊?
再说了,这容华街是他负责的街道,今儿这么重要的节日出了这事儿,苦主还是县令夫人才认回来的嫡亲外甥女儿。
这三人可是真正儿撞在枪口上了。
待胖衙役将三人押走后,赵知暖将店门仔细关好,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儿。
“多谢阎大爷,要不是您执意留下来看店,要不是刚才您及时赶到,我今儿怕是.…”许是刚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便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将刚才勇猛无比的阎大爷吓得到处找手帕。
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只好笨拙地安慰道:“丫头,你别哭啊,老汉我最怕人哭了,尤其是怕女子哭。”
只是刚才被强压在心中的委屈偷偷摸摸涌了上来,被阎大爷这么一劝,赵知暖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这下子直接给阎大爷整不会了,他抓耳挠腮了半晌,突然一拍脑袋便往厨房跑去,不一会儿便举了一支糖葫芦出来。
“丫头,你瞧瞧我新做的豆沙馅儿糖葫芦!尝一个好不好吃!”
赵知暖用袖子擦了擦泪眼,看了看眼前的糖葫芦,只见红彤彤的山楂被切成了上下两半,中间夹的是绵密的豆沙。
亮晶晶的糖衣均匀地包裹着山楂,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因着夹着豆沙,吃起来口感更丰富,甜中微酸,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阎大爷眼看着赵知暖将一根糖葫芦都吃完了,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心中更着急了:“丫头,这糖葫芦不好吃么?怎么还哭呢!”
一支糖葫芦没有哄好,那就来两支!
阎大爷又去拿了两支糖葫芦塞进赵知暖手中:“丫头,也不知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怎么那么一帮子人出门,就你一个回来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说给老汉我听听,我嘴巴严,保证将你今天对我说的话都带去棺材里。”
赵知暖连忙擦了擦眼泪:“阎大爷,这种不吉利的话可别说,什么棺材不棺材的?”
“嗨,我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个什么?还有什么能让我想不开的?”
赵知暖垂眸想了想,反正大家都看到了,也不差大爷一个人,便将今晚的事情都说了。
“那谢公子欺负我忘了往事,就戴着面具骗我!”
阎大爷揪着胡子有些疑惑:“谢公子骗人确实不对,只是老汉没明白丫头你为何醒来就不要他了呢?多好一后生啊!”
“这.…”这把赵知暖问住了,她哪里能将自己是穿过来的事情说出来?
只好随便编了理由:“因着忘了前事,我就像新生一样,之前所谓的未婚夫看着就如别人的一样,所以我宁愿再找他人。”
“所以丫头,你是在吃以前的自己的醋?”阎大爷一针见血。
赵知暖想摇头,可想想在别人看来还确实是这样,就又勉强点点头。
“哈哈哈。”阎大爷大笑,“我是明白了!谢公子很好,丫头你是左右都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只是你都忘了前事如新生一般,又何必在乎之前的事呢?”
“你要是十分介意,你就直接去和谢公子说,你已经不是之前的你,看他还喜欢不。”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着精光:“他不是说考上功名就回来娶你么?他不是说一生只等你一人么?”
“那你就冷眼看着他考,他现在是秀才,中举是基本的,当然了能考上状元最好。”
“等他去了府城去了京城,就看看他会不会被那里的繁花迷了眼。”
“他要是不将那些有权有势的贵女们放在眼里仍然回来娶你,那就说明他心中是现在的你而不是以前的你,更不是别人,你再考虑一下也不迟。”
“甚至退一万步来说,与他成亲后,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你与他和离了也不怕!”
阎大爷说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圣上英明,和离妇能再嫁,自立女户也是容易许多,甚至孩子都能跟着你走。”
“到时候无论你怎么选都行,因为你有铺子宅子银钱在手,腰杆儿硬啊!”
“女子怕被丈夫休弃,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她自己在外面生活艰难么!”
“这样一来,你不用被强行婚配,成亲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赵知暖没吱声,大爷的话倒是句句在理。
只是要不要再考虑.....
她烦躁地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事儿了,为个男人流泪不值得。”
此时,她才察觉到谢庭墨给她的玉佩还挂在脖子上,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进了屋将它锁进了首饰箱里。
赵知暖一直奉行的人生准则是: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将今晚的事情搁在一旁。
只专心炫阎大爷做的豆沙馅儿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