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七夕那天還很正常,但從地牢裡那個人販子被邪祟侵擾爆發,她去鎮壓邪祟、超渡怨靈後就開始越來越嗜睡。一開始只是早上起床時沒什麼精神而已,但三天後開始中午很沒精神、一定要小憩片刻;一週後甚至開始很難叫起床…惜音以前從來都是亥時休,卯時起,不曾有變的,今天早上…我和赤杓怎麼樣都叫不醒她,就算掐人中、金針刺穴都沒用。」
月長老一邊把脈、一邊聽宮遠徵的觀察,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看來我也才疏學淺,竟看不出溫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月長老眉頭緊皺,溫惜音除了面色慘白之外,脈象、甚至是呼吸頻率等等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太過正常了,根本看不出有異:「毒物反應呢?徵公子可曾做過了?」
月長老在問出口的第一時間就後悔了…這話若是問旁人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問的是徵宮宮主、是江湖聞名的毒藥天才…宮遠徵對毒藥那邊的專精,他怎麼可能沒有測過毒物反應呢…
「測過的…」臉色一瞬間就灰敗下來的宮遠徵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宮門上下除他以外就屬月長老在醫術上造詣最高,可現在連月長老也…
他的惜音…到底怎麼了?
宮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溫惜音陷入昏迷的消息很快地便傳遍了宮門上下,各宮紛紛都來到徵宮想關心惜音,卻只看到了因傷病而短住於徵宮養傷的李煜竹。
李煜竹笑的尷尬而勉強:「…徵公子醉心醫術,正埋首於書案與草藥之中,試圖調配出能喚醒溫妹妹的湯藥。」
天知道他一個來養病的客人在這種時候還得站出來替這位年輕的徵公子招呼他們宮家人有多詭異。
「溫妹妹沒事吧?」對於唯一一個在此之前就因緣際會得知了惜音有嗜睡的小毛病的人,宮紫商此時格外的焦慮:「你讓開!我和遠徵弟弟說兩句話,之前溫妹妹同我說過的…」
「宮大小姐是想說,溫妹妹之前同你說過她有越發嗜睡的問題嗎?」
宮紫商震驚的看向李煜竹,然後防賊似的突然竄到了李煜竹身後、用她纖細的身軀擋住了徵宮的入口處,還招手讓自家夫君金繁過去一起幫忙擋:「說!你是何居心!!居然能哄騙我們善良可愛的宮三夫人跟你說出這種秘密!你要知道這可是只有我這種無辜美麗善良大方優雅溫柔又能幹的少女…不是,是少婦才能打破溫妹妹重重心防、得以窺知的事情!」
「…。」李煜竹先是無言了一瞬,才說:「你家徵宮宮主說的。」
「喔~」宮紫商一瞬間收回自己張牙舞爪擋住所有人去路的動作,尷尬的摀嘴:「原來遠徵弟弟知道啊…我還以為…」
「…。」宮子羽嘆了口氣,把自家姊姊拉了回來:「姊,我親愛的姊姊啊,遠徵弟弟在裡面估計都要擔心瘋了,你就不要在這裡搗亂了。」
「我怎麼就搗亂了,我…」
「醒了!」宮紫商剛剛反駁了自家弟弟兩句,就聽到徵宮裡有人遙遙的、驚喜的大喊著:「夫人醒了!醒了!!溫夫人醒了!!!」
「看來溫妹妹醒了,徵公子可以放心了。」聽到了惜音醒過來的消息,雲為衫打從心底的替徵宮開心,更是勸著自家未婚夫:「執刃大人,我們進去看看徵公子和溫妹妹吧。溫妹妹昏睡了一整天,想必徵公子都擔心換了,您作為執刃,親自前來關心,徵公子和溫妹妹肯定很開心看到你的。」
雲為衫的本意是想替作為執刃的未婚夫做點面子、走走各宮的人情,而宮子羽也能理解雲為衫的用心良苦,點了點頭招呼著大家一起進屋裡去關心關心他們之間最為年幼的弟弟和她昏睡了一整天的未婚妻。
可是當大家滿臉欣慰的踏進了徵宮、以為能看到徵宮這對小未婚夫妻和樂融融或甚至是喜極而泣的畫面時,看到的卻是劍拔弩張的僵持著的模樣。
「你、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裡?」病床上,面色依舊蒼白卻難掩驚惶的溫惜音一雙手正死死的捏著手中的錦被,滿是防備的看著屋裡的一眾人。而被她拼命抵抗、抵死抗拒的宮遠徵正目眥欲裂的站在床邊,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溫惜音,任憑大家怎麼喊也不回應。
跟在眾人後頭進到病房內的李煜竹不確定的看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喊了一句:「…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