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阳坐立难安,总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看江熠,江星遥劝不动她,独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不行,我得去跟他说清楚。”安阳纠结了好久后,起身要下车去寻江熠。
“别去,”江星遥拦着不让,“他要吃味就让他吃,你踏实在这里坐着。”
“可是他刚刚生我的气了。”安阳委屈道。
江星遥无奈地看着安阳,感慨怎么会有如此性情纯真之人,眼看着江熠因她吃味,她该高兴才是,如此坐立不安,当真沉不住气。
“那你也不许去,你越不去,他越在乎你。”
“我没把握,万一他厌弃了我呢?”安阳一脸愁容。
“哎呀放心吧,你且信我,不会如此的。”江星遥笃定地说。
一连几日,江星遥都按着安阳,不许她去寻江熠,即便夜晚到了驿站休整,也让竹亭领着安阳躲开他。
安阳本不愿意,可江星遥拍胸脯向她保证,听自己的准会有奇效,安阳也只好作罢。
反观江熠,自从那日安阳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表白,而他并未回应之后,安阳便再没有找过他,甚至碰上了,也只是招呼一声就走,瞧着倒不像是追自己而来,倒像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江熠嘴上不说,心里烦的要命,与江星遥同乘时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怎的不见你与公主同乘,只在这车里待着。公主的车不是宽敞舒适吗?”江熠挑起话头。
江星遥正低头看书,听了他的话,邪魅一笑,“你不是说了公主是皇室女,让我别与她走太近吗?”
“同乘也算不得走太近吧?况你二人从前总是凑在一起说个没完,如今各自躲在车内,不觉闷得慌?”江熠又故作轻松地追问。
“不会啊,从前与公主同乘,不过是同她聊你的事,大概说得多了公主也觉得你这人无趣,便不想再听了吧。你这车中的书不错,打发时间刚好。”江星遥挥了挥手中的书说道。
“你二人从前在车内都在议论我?那你又怎知公主觉得我无趣?”江熠有些窃喜,转而听到江星遥说自己无趣,心中又烦闷。
到底是他这个妹妹觉得自己无趣,还是安阳真的嫌自己无趣了?
江星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熠道:“二哥哥,少说些话吧。你从前不是说了让我不要妄议公主吗?如今怎的自己说个没完了。”
“你!”江熠被江星遥气的说不出话,他愤愤地盯着江星遥,发现对方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自己后,无奈道,“牙尖嘴利,你与萧峰说话也是如此吗?”
看看,又来了,一言不合就开始语言攻击。江星遥本不想理他,可看着江熠气红的脸,她突然来了兴致,“萧大人又不是我哥,我为何要同他如此说话?”
“不可理喻!”江熠嘴都歪了,只立刻闭眼靠在车上,江星遥见他如此,笑的也想歪嘴,怕江熠看到,她于是又接着低头看书。
突然一个毯子扔在江星遥的书上,“你干嘛?”江星遥不解地问。
“盖上,冷!”江熠闭着眼睛皱着眉。
这人真是,心中本是关切她,一开口又成了命令,一句好话都不会说,真不知道安阳怎么能受得了他。
江星遥将毯子盖在腿上,问道:“你今日不换萧大人来车上坐坐?”
“你心疼他?”终于让江熠找到了机会,他睁开一只眼,眯缝着看着江星遥道。
“不是你说的,我们一群人都在车上暖和,独留萧大人一人在外不合适吗?如今你又不怕不好看了吗?”江星遥憋气,自然要怼回去。
不等江熠开口,她不过瘾似得,又接着说:“萧大人是你同僚,你若面上过得去,我自然无所谓了,反正成日里要与他打交道的是你。”
“以后公廨朝堂内,你不怕别人说江家无礼,坐着便是,与我何干?我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要让我下去骑马带路不成?”
“我又不是圣上安排去做事的,我是随我阿兄去游玩的,我什么都不做,我就跟着我阿兄。”
说完她立刻举起书挡住自己的头,开始大声读了起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江熠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这两句诗谁写的?”说着一把抢过江星遥手中的书,可他低头一看,江星遥手中的哪是什么诗词,不过是店里的账本。
“刚刚那几句,你从哪里看的?”江熠好奇地问道。
“自己写的。”江星遥胡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