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黎塘镇了,距下一个皇家驿站还有几十里地,眼见着天黑了,夜里寒凉,一味赶路恐不安全。不若今日我们暂住此地,明日早些出发,只一晚,想来无碍。”
清安在前打头阵,路过黎塘镇时,停下来对着后面的众人说道。
“如此也好,今日行路也都累了,就近寻住处歇下,明日早些启程。有劳萧大人带路了。”江熠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已擦黑的天说道。
车队行进至黎塘镇内,清安一路打听着,寻了镇上一家环境与口碑俱佳的客栈。
“今夜我们便宿在这家客栈,之后的行程不出意外的话,大概都可以在傍晚入住皇家驿站。”清安说着从马上下来,与江熠一道进入店内。
灵乡与竹亭早已等在车外,安阳公主一下车便拉着竹亭进了客栈去找江熠,江星遥在后面看着她开心的身影,心想看来二人在车内谈的不错。
灵乡则急的要命,她扶着江星遥下车,自责地说,:“是奴婢疏忽了,天寒地冻的,姑娘受苦了。奴婢每日也不知在瞎忙什么,日日在姑娘身边却也没能照顾好姑娘。”
“这可说的就是浑话了,”江星遥拉着她的手道,“我自己都未在意过,又如何能要求你日日记得这等事,你不必自责的。”
“江姑娘,”二人正说着话,清安过来,对江星遥说,“我定了三间上房,你的房间在楼上左手第二间,房间已经收拾妥了,江姑娘回去休息吧。”
“有劳萧大人。”江星遥还未开口,江熠便急急走过来,挡在江星遥前面,抢过话茬对清安说道, “萧大人甚是妥帖,江某替小妹谢过大人。”
而后他转头对灵乡说,“带姑娘回去。”
“二爷可是知道姑娘与萧大人在一起了?”灵乡扶着江星遥坐在床边,“我瞧着这几次但凡萧大人开口,二爷总不让他直接与姑娘说话。像是早已知晓姑娘与萧大人的关系呢。”
“我也不知道,”江星遥头疼的厉害,她嘴上说着不知,心中怎会真不知道。
江熠聪慧至极,秀坊开张那日,清安与宋洺之间莫名的火药味,以及他为了江星遥,不惜伤害旧主,对宋洺起了杀心,这种种之事,都被江熠看在了眼里。加之江熠几次三番断了他二人的对话,他定然是知道江星遥与清安之间的端倪。
江星遥顾不得想这些乱遭事,身体的不舒服让她的头昏脑涨。
“灵乡,你且去打听下这镇上可还有铺子能买到些来癸水需要用的东西吗?若能买到,便让萧大人陪你走一趟吧,我头有些晕,想睡一下。”江星遥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姑娘快歇着,我这就去。”灵乡为她盖好被子,急急出去了。
江星遥迷迷糊糊地躺着,不多时便睡着了,大概有不到半个时辰把,她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推她,江星遥强撑着睁开眼睛,面前安阳粉扑扑的小脸正对着自己。
“公主?”江星遥恍惚着起身,安阳一把将她按在床上道,“别动,你且躺着,我才听竹亭说了你的事,你是第一次来身上吗?刚刚在车里我只当你是天冷着凉了。”
安阳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江星遥虚弱地笑了笑着说,“劳公主费心,我就是有点累,想来明日便好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是江熠的妹妹,我与你也合得来,自然要为你费心的。”安阳一本正经道。
“江熠真是个好人。刚我来寻你,在门口碰到他,他想进来看你,见你那女使不在,他也未敲门。他见我要进来,只让我问你是不是难受的紧,要去寻郎中呢。你这哥哥待你真是好。”
说完,安阳苦笑着对江星遥道,“你比我招人疼,你哥哥对你这么好,萧峰对你也温和有礼。不像我,他们都不愿理我。”
“公主切莫说这样的话,我兄长是个好人,他对我,对江青月都是如此。至于萧大人,想来他与我二哥同在毅王手下做事,与我也不相熟,多少也要拘着面子的。”江星遥安慰她。
“今日兄长与你在车内待了许久,他心中不会烦你的。你且放宽心吧。”
安阳公主又与江星遥坐了一会,絮絮叨叨将今日与江熠在车上之事全都说给江星遥,直至灵乡回来,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屋歇下。
江星遥这一晚睡得不踏实,灵乡守在她身边倒是睡的挺香。借着客栈外的烛光,江星遥看着清安的身影在门外徘徊。她心中叹气,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对着房门敲了敲。
“星遥?”清安站在门外,听到房内传来敲门声,他快步走过来,隔着门道,“怎么不睡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你到窗户这边来。”江星遥小声说着,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个很小的缝。
清安站在窗外,有些急切地问:“为何突然醒了,又梦魇了吗?”
“不是的,我起来喝水,见你还在门外徘徊。”江星遥笑了笑,“这客栈虽暖,你身上到底有伤,晨起练武,又赶了一天的路,你且去睡吧,不用守着我,我没事的。”
“好,”清安没再推托,他确实觉得身上有些乏,“你安心睡吧,我再守你一刻钟便回去,好不好?”
江星遥回到床上,盯着窗外的清安的身影想,清安大概是有魔力的,只隔着窗户看到他的身影,江星遥便觉得心安。
次日一早,他们匆匆吃了早饭后便准备启程赶路。
江星遥和灵乡走在最后面,刚行至客栈门口准备上车,忽的听到有人唤她,“江姑娘,真巧,竟在这里遇见了你。”
江星遥回头望去,不是别人,竟是崔志恒。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黎塘镇并不大,无甚名迹也算不得富庶,镇子里更是没什么生意人,又不挨着水路,崔志恒在这里做什么?
不容江星遥多想,崔志恒已来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