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小姑娘并没有她说的那般不好,虽然年幼,可模样清秀,眉目含笑的样子,未来长开了,定是容貌出众的。如此交谈一番心无城府,都不知自己是谁就什么都敢说,倒是率性天真,也傻的可爱。
宋洺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样子,更是玩性大发,说道:“姑娘切莫妄自菲薄,你怎知你这样是不好的呢?你还小,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况这世上都道娶妻娶贤,我看你就很好,倘若你及笄后无人提亲,我便上门替你寻一门亲事可好?”
江星遥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慢慢涨红了脸,羞愤的说:“你这人好不害臊,我只与你多说几句,你便说到娶亲一事,我才十三,及笄还有两年年,况我的亲事是父亲和主母说了算,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望公子自重。”
宋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没想到小姑娘还是个有脾气的,说来奇怪,自己平日里很少与人插科打诨,闲时也只在屋内研习兵法或读书练字,遇到这姑娘竟说了这许多话,还如此轻浮,同那强壮无脑的兵鲁子没什么两样。
在这里时间不短了,再与小姑娘单独相处,被人看到后会有损姑娘清誉。
于是宋洺起身往凉亭外走,边走边道,“在下宋洺,是宋将军府的,今日之事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说出去,若因在下原因给姑娘带来是非,姑娘只管托人来府相告,宋某定会还姑娘清白。”
思绪回到江星遥脑子里,她这番经历也是辗转打听到的。她似乎在来到江星遥这幅身体之前,像看电影般看过她的一些经历,与宋洺初遇一事发生在十三岁,可现在这幅身体是十五岁的,两年过去了,时间太久了,好多记忆都不真切了。
这可是十五岁啊,她想都不敢想。她十五岁时,只记得自己要中考了,每天都在刷题和上辅导班,大部分的闲暇时间都在车上度过,从这个补习班奔赴那个补习班,偶尔爸爸接她时会给她买糖葫芦和汉堡,她也会分出一点精力来研究哪根笔更好写,哪个本子更好看。
如今她穿入这具身体中,十五岁的姑娘就因为嫁不到心上人,活生生把自己磋磨的香消玉殒,真是可惜。
可她转头想想,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呢,三十岁的人不一样受婚姻所累患上重度抑郁症,最后将自己折腾没了,多出来一倍的年纪,却逃不出同样的命运。
宋洺大婚,江星遥心中并无波澜,毕竟真实经历过爱恨离别的不是自己,她只为原主感到惋惜。让她真正难过的,是结婚这件事。当年她也被人热热闹闹的娶回家,她还记得自己的订婚宴,结婚典礼,漂亮的婚纱照,喜气洋洋的婚房,红色镶金的秀禾服,白色闪耀的鱼尾婚纱,梦幻的婚礼现场,那个人拉着她的手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会把她当做心尖一样疼她,爱护她。
看起来都是好的啊,他说只有他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别人永远不会这么爱她了。怎么就反悔了呢,最后相看两厌,他出轨了。
那双手是爱过她的手,浓情蜜意时也曾爱抚过自己,修长的手指捏过她的脸颊,轻点过她的鼻尖,可那么好看的手,却在违背誓言被她发现后变成了残暴的凶器,一拳一拳砸在自己的身上。
可恶的是到最后她都没法真的恨他,她被迷了双眼,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自残谢罪的时候,她心里阵阵的疼,最终忍不住抱住他让他别伤害自己,她太傻了。
想着这些,江星遥眼里滑下了泪,就这样吧,这样很好,不再受罪了,离开你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便不再爱人只爱自己了吧。
江星遥又想到今夜把自己扛回屋子安顿好在她手里塞纸条的那位黑衣人,是宋洺的人,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样子,许是他的暗卫呢。
希望他出去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样若被人知道了,可能又会以为她为了宋洺独自买醉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