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身上满是脏污,十分狼狈。
“玉道友?”魏惜大口喘着气,神色慌张,“快离开这里!后面的紫御门遭遇了兽潮。”
“什么!”薛琢大骇,他下意识要继续向紫御门而去,却被玉蒲衣横过来的手死死摁住。
玉蒲衣回避他近乎哀求的目光,“不用去。”
“他们来了。”
来了?薛琢一愣神,他的目力似乎受到了这个噩耗的刺激进步惊人,山林背后是什么?
是密密麻麻的灵兽,虎视眈眈。
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兽潮掀起的烟尘铺天盖地,教人分不清天与地。在这般兽潮冲击下的紫御门,能存活几人?
薛琢当即红了眼眶,理智也回了笼,“我们快走。”
他见过玉蒲衣的那条叫伶盗的龙,遁速惊人。
“本来我琢磨薛祝肯定在昧谷那个魔窟,但现在,看来他在这里。”玉蒲衣拧眉,灵兽潮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其后必有主使。
“之前我不想听人隐私,此时此刻我不得不问。”玉蒲衣递给魏惜一瓶愈伤丹,与薛琢搭话,“薛祝他的身份是不是有问题?”
为何紫御门门主的孩子跑去仙盟做了个小弟子?为何薛祝与自己的家里关系不睦却也不成仇?
薛琢瞟了一眼魏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紫御门,似下定决心,“他有一半兽族血统。”
魏惜瞪大眼,玉蒲衣倒没什么反应,自己是纯兽。大家谁也不要觉得谁高贵。
“其实我之前就打算同你讲的,我毕竟出身紫御门,虽然我天赋不高,但还是看得出你——”薛琢顿住,“你会接纳薛祝的身份。”
“当然。”玉蒲衣道,又对魏惜说,“你先走吧,兽潮停了。”
的确,他们在此处说了这么久话,也没见兽潮推进。
“应当是主使要出现了。”玉蒲衣迈向前一步,大咧咧放出威压,一声叱问。
“来者何人?”
“是我啊。”
莲步轻移,似惊鸿照影,翩跹而来。
“原来你是个荷花精。”玉蒲衣冷冷道。
离青泥有些羞赧,“我们都是草本类,般配否?”
“是你将薛祝藏了起来?”薛琢站出来质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自然是挑起仙魔大战,不明显吗?”离青泥摊手,笑容款款。
“这种事你可以早说,我直接去仙盟商讨,说打起来就打起来。”玉蒲衣将薛琢挡在身后,“我前几日刚救了你,现下看来是你故意做戏给我看?”
“还真不是。”离青泥的笑容冷下来,“正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人族小孩,我才坚定了要一统灵兽界,将这些该死的人族杀尽!”
“仙也好,魔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蒲衣没说话,薛琢垂下头,魏惜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蒲衣,你应当是最懂我的。”离青泥突然靠近,贴的极近。
“你来地宗前的化形生活我虽不了解,但必定没少被人族蒙骗诱导,甚至强契。”离青泥语气蛊惑,勾着玉蒲衣迈入邪恶深渊。
“兽族该有一场改变,为自己争一争,夺回本属于我们的自由。”
“你是对的。”玉蒲衣面色复杂,“但也有许多人族无错,比如我们脚下这个,我身后这个。”
“是的是的,我从未契约过任何灵兽。”薛琢忙道。
“你出身紫御门,他们这些年杀了多少兽卖了多少兽又抓了多少兽,你却从未想过要做出任何改变。”离青泥嗤了一声,又转向地上缩着的魏惜,“他倒卖灵兽,他不该死吗?”
玉蒲衣挑眉,看向魏惜,“魏惜,你做了?”
魏惜慌忙摇头,又点头,“我只是将秘境中无法独立存活的小兽带了出来——”
“玉道友,我家贫又是散修,你知道,你知道我一向是不敢闯秘境的——”
魏惜磕磕巴巴,但语速并不慢,像是生怕众人没耐心直接将其砍杀了。
“这趟任务也是紫御门发布的,不过那位长老我已经合作多次,并非残害虐杀灵兽之徒,此等品行的东家我也不会与之共事啊!”
“他说他没做过。”玉蒲衣摆摆手示意魏惜停住,场面静得可怕。
“魏惜是个散修,修的还是剑。他生存不易,大家都在求生,你不能因为他是个实力弱的人修便为难他。”玉蒲衣不着痕迹挡住魏惜,“那与那些人有何不同?”
“你们受到的伤害并非源自魏惜,不该由他承担这份业果。”
“我不与你讲道理。”离青泥微恼,“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
他再次向前一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与威压,“你我皆非人族,我们才是同类。”
“为何你偏帮他们?”
“是萧锦词契约了你的心吗?”离青泥恶狠狠吼道,“我该杀了他。”
“你们先走,我与他有话说。”玉蒲衣道。
“我陪你。”薛琢立刻道。
“我…我就不给玉道友添麻烦了。”魏惜咬咬牙,欲要转身。
“在我兽族大军未彻底暴露在人前之前,诸位别想离开。”离青泥笑起来,眼底几分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