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叶凡已经踏上了上班的路途。此时的天空,还泛着淡淡的蓝紫色,犹如一幅神秘而朦胧的画卷,其中又带着一丝清新,仿佛是大自然刚刚睡醒时轻轻呼出的气息。
街道两旁的灯光,像是完成使命的守夜者,逐渐熄灭,它们的光芒被初升的太阳那柔和而温暖的光线慢慢取代。金黄的阳光如轻纱般洒在路面上,形成一片光影斑驳的景象,那些或明或暗的光影,如同跳跃的音符,为这新的一天奏响了序曲。
叶凡原本不用这么早起来去上班的,然而,涟漪在幼儿园工作,每天早上 7:30 前要提前入园,站在门口迎接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入园。由于两人相隔两地,能联系的时间少之又少,而想要说清各种事情,当然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叶凡珍惜这短暂的时间,即便早起会让他感到困倦,他也心甘情愿,早起便就早起了。
街边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老板们开始忙碌地准备一天的工作。小超市的老板正熟练地整理着货架上的商品,当叶凡走进来时,他头都没抬,就从身后准确无误地抓起一盒香烟,熟练地丢在了玻璃柜台上。叶凡拿起香烟,扫码付款,然后走到超市门口,点燃一支,便大口吸了起来。
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提前排练好了一样,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只有一连串习惯的动作。之所以如此的连贯,是因为叶凡从 7 月份开始,抽烟就变得凶了起来。原来的几天一盒变成了一天一盒,这在叶凡二十年的烟龄中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试图控制自己抽烟的频率,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一点都无法控制。工作的压力、与涟漪的异地相思,都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而香烟似乎成为了他唯一的慰藉和宣泄方式。
这支香烟刚刚被点燃,缭绕的烟雾刚刚开始升腾,叶凡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立刻连上蓝牙,随后迅速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叶凡,我没有做到……我回家后,我孩子哭闹,我没有做到。”手机另一端传来了涟漪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愧疚,仿佛被绝望紧紧包裹着。叶凡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正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涟漪的哭声颤抖着,断断续续,像是被狂风撕扯着的破碎的绸缎。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话语间夹杂着抽噎和深深的自责。叶凡的心猛地一揪,拿着香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想要安慰,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凡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当他得知涟漪已经不能离婚这事后,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时自己和张涛谈话中的那句“涟漪的后半生将被扣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当然,这个大铁笼子只是一个比喻。在涟漪的描述里,北京的房产根本不属于她,老公国曜又因为惹了不知道什么祸而破产了。她独自一人在北京艰苦工作,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生计奔波劳累。而她的父母又渐渐老去,身体也越来越差,时不时就会生病,需要她照顾和操心。
这样的生活状况,在叶凡看来,将来只会越来越糟。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涟漪所要面对的困难和责任会越来越多,她将更无法从这种困境中抽身。就像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未来的日子里,孩子的教育费用、父母的医疗支出、家庭的日常开销,每一项都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让她难以喘息。
“你呀,哎!”叶凡对着手机深深地叹息着,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疼惜,“你还记得你给我讲,咱们走散之后,你找到了一个幼儿园带班的工作么?”
“记得。”手机另一端的涟漪下意识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
“你说你抱着我送你的那本英语语法书写教案,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叶凡的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关切。
“对呀!那个时候我刚入职什么都不会的,我得努力啊!”涟漪回答道,话语中透露出当时的那份执着与坚韧。
“我离开你家前,你爸爸不是给你装了一台黑色的电脑么?我有一次去还给你装了很多软件。”叶凡吸了一口浓浓的烟,烟雾在他眼前弥漫开来,他继续说道,“那些软件里不是有个叫地球村的么?你写英文教案借助它就行啊?很容易的,何必熬夜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你不在我身边儿,我哪懂啊?”涟漪回忆着那段过往,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当时你来我们家,你说我的电脑得上网,得安装个猫什么的我都不懂,你走了之后我还想呢,电脑跟猫啊狗啊有什么关系?”
“MODEM,调制解调器,上网用的。”叶凡耐心地解释道,试图让涟漪明白其中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