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
她侧着脸这么说着,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又转正脸故作镇定地补充。
“只不过是大家都感冒了,我去看病而已。”
然后她推了一下他的背。
“好了,你也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这下山崎退什么也没说,不再纠缠,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了。
背对着橘芽衣,他妥协遗憾地叹了口气。
“啊啊啊这个反应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吧!橘小姐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超级在意,为情所困的模样啊!旦那出手了吗!?发生了些什么?好想知道啊!”
然后内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坐于台前,一手托脸。眼睫如垂幕低敛,将情绪锁进眼帘,忽上下一合一张,似蝴蝶振翅,托着少女复杂的心绪翩飞至那白色的一天。
那一天,世界是雪白色的,她的记忆是银白色的。
那个时候,一种感冒病毒忽如其来地袭击了江户,整个江户,整个歌舞伎町,都流行起了感冒,几乎有八成的人都中了招,精神不振,身疲力尽,伴随着发烧的症状病倒在床上。
忙碌了一上午,在送走又一个戴着口罩来抓药的人后,橘芽衣看着荒凉的街道,一片心慌意乱,坐立难安。
“银时,现在怎么样了呢……”
——一定,也感冒了吧。
橘芽衣还记得小的时候,最容易感冒的就是银时。
应该是体质问题,他的抵抗力意外的不算好,换季呀,玩水呀,天气变化大呀,像这些时候就会额外注意,但也时不时会中招,通红着一张脸,身体虚弱地盖着被子,安静地休息着。
到了这个时候,他便一改平时懒洋洋和时不时发出欠打吐槽的样子,像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小白猫。呼吸粗重着,没精神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闭着眼睛,撒娇搬提出要求的时候半睁开,不同死鱼眼时的懒散,流露出柔软甚至脆弱。
好可怜呀。
橘芽衣这时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尤其是体会过他本人平时有多闹腾,就更觉此时的安静乖巧是多么的惹人心软怜爱。
——好像也没那么乖巧?
每到这个时候,这个惯会给自己谋福利的小机灵鬼就会狡猾地提出各种各样不算过分的要求。
“芽衣……蛋花粥。”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好好,我知道了,给你温好了,马上端过来。”
“……加腌萝卜。”
“知道了——”
等她端回来,这家伙又是一副闷闷不乐,有些气闷的样子。
她将他扶起来坐着,一边喂着他蛋花粥,一边听着他碎碎念。
“高杉那家伙等我好了一定要揍他一顿。”
看来是在她去端粥的这段时间来看过他又走了。
“好好,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之间的胜负正在被他渐渐拉平哦?”
他哼了一声。
“还有假发那家伙,果然是笨蛋吧,唔。”
他咬着脆脆的腌萝卜,心情随美味的味道回升。
“不是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吗,就从来没见过他感冒。”
她笑话他。
“怎么,你是想说你经常感冒是因为很聪明咯?”
“那是。”
他也觉得好笑。
“我现在是病人,你应该附和我才对。”
“这种违心话,就算老师来哄你也不会说吧?”
他撇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芽衣,糖。”
“好好~你先坐着消化一下,待会喝完药就可以吃糖啦,是你喜欢的草莓味哦。”
“嗯。”
这个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乖巧,她没忍住揉了揉他乱蓬蓬的脑袋,换来他有些不爽但无力的瞪视。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好好的。
“芽衣?”
啊,笨蛋来了。
“银时感冒了,要一起去看看他吗?”
——其实她已经躲他好一段时间了。
最初是因为突然得知夜兔体质的迷茫,在重塑自我的这段时间里,她根本无法整理好心情去见他。
后来则是没有机会见他。
渐渐的,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她踌躇了一下,跟桂小太郎说了声稍等,进药房又快又稳地抓了不少缓解发热和咳嗽的药,搬了个桌子放在诊所外,立了个让感冒的人可自取感冒药的牌子,将打包好的药放在上边,就和桂小太郎一起出发了。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