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衡雾寻郁闷地喝了口酒道,“小时候不懂,整天听那俩活宝拒绝这个拒绝那个,理由全是他们怕鬼。我在身边听惯了,大晚上的屋外漆黑一片,有一次真遇到了邪祟也便真怕起来了。”
兴许是喝了不少酒,衡雾寻提起他的父母时眼睛神采奕奕的,只是刚说完他的眼神便黯淡下去,随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重新举起酒坛来:“往事已逝!喝!”
未再追问,两人也举起了酒杯与酒坛,相碰而饮。盯着被拉来喝酒的凉落祈似乎是位喝酒好手,衡雾寻看着他身边一大坛的空坛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祈兄,你酒量可以啊!”
可能是太久没沾酒的缘故,也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一时神经紧绷,抑或者很久没与自称朋友的神仙喝酒,凉落祈在打开酒坛的一瞬间,扑面而来感受到的只有——好酒。
不甘落后的白虎神一把将折扇合起拍到桌子上,撸起袖子又抱起一坛开喝。凉落祈看着衡雾寻的架势大有要和他一分高下的趋势,忍不住问身旁的付逍:“啊?衡兄醉了?”
“?”付逍看着凉落祈好像才是醉了,自己其实也没好哪里去,面前人重叠出了好几个虚影,他指着那些虚影道,“凉兄,你分这么多身干吗?”
那边衡雾寻一饮而尽后竟又唱了起来:“天界有战神~战神有白虎~白虎守一方……”
付逍捂住耳朵龇牙咧嘴地喊道:“不是,这歌非唱不可吗?”
“为风流作词…为醉意作序,不失为一件雅事。”凉落祈举着一只酒壶晃晃悠悠地说着,时不时拿起一旁的酒杯端详,本要脱口而出两句诗词,在努力看清楚手中杯的长相后问道:“这是什么?”
付逍准备把对凉落祈喝酒好手的称呼去掉:“还能是什么……衡家,的酒杯啊……凉兄应该能看……出来,是什么做的吧……衡雾……骗我说,是普通石头做的!”
付逍嘟嘟囔囔了好一段,最后还生气地竖起食指猛地一指衡雾寻。屋里突然一阵凉风吹来,那风吹得付逍迎面一阵清凉,他抬眼望向被风吹开的屋门,望见的又是几个重叠的虚影。
心想凉落祈什么时候又穿那黑衣跑门外去的,他侧头向身旁一看凉落祈正趴桌子上研究那酒杯。再次缓缓望向门前他突然酒意全无,眨了眨眼确认来人后就要喊道:“曜…”
十倾曜对付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腿便向凉落祈走去。付逍很自觉地腾出了地方,坐到了衡雾寻身边跟他挤作一团。
这边凉落祈放下酒杯反驳道:“他骗你!这可是……”看着身旁的一抹黑,“付兄我记得你穿的不是黑衣服”说到一半他便对上了那双琉璃般的紫眸。盯了片刻凉落祈脱口而出:“小十?”
正抱着酒罐子没看到来人的衡雾寻听见后直接一个懵逼:“谁?”
“阿祈,你喝醉了。”十倾曜望着面前人脸颊因为染了不少酒变得有些粉嫩,那双清澈的瞳虽然迷迷糊糊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许是盯累了,他垂下了眼有些昏昏欲睡之意,睫毛就着日光投下一片阴影,他晃了晃手中酒杯,微微张开了因酒烧肤而泛红的嘴唇。
十倾曜本想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后者却胳膊一转直直拿着酒壶移开,也不知道给谁下的命令,他看着凉落祈眯着眼睛道:“胡闹。把我的琉璃盏拿来。”
付逍听得清楚,心道这不是凤凰吗,早就无影无踪千年了,谁能有:“大哥,这儿没有那值钱玩意儿。”
“?”凉落祈思索了一下,疑惑道,“这儿不是白虎殿吗?”
“谢邀,白虎殿真没这宝贝。”衡雾寻知道十倾曜来了,酒也醒了几分,闻凉落祈说得理直气壮,他只得扶额回道。
“……”凉落祈又思考了一下,趴在了桌上。他手中还扣着那壶酒,另一只手则垫在了自己的头下。醉酒后的凉落祈面如桃花,眼神迷离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十倾曜看在眼里,无奈一叹。
三人就看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他轻哼一声:“真穷。”
衡雾寻:“……”
付逍:“……”
衡雾寻又喝了口酒,但没倒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揉了揉太阳穴:“这话…嗝…多少真的不太…嗝……合适。”
付逍看着他身后炸毛的尾巴,无语地夺过来那见底的酒坛:“你没有资格说他。”
十倾曜听到凉落祈的话低笑起来,蹲在他面前轻声道:“先离开吧。”
凉落祈闻声睁开眼胡乱看了一眼抓住了他的衣袖,那料子十分舒服,他喜欢,于是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支起了身子,下意识地对他张开了双臂:“走吧。”
一手搂过凉落祈的腰一手撑过他的肩膀,十倾曜将凉落祈打横抱起对两人颔首了一下,便带着他先行离开了白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