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广东巡抚年希尧对自己的官位忧虑甚深,胤禛登基以来,全国各地的巡抚总督内心都为新皇此起彼伏的严厉打击贪腐感到恐慌,凡事更加卖力,甚至争相没事找事做。两广总督杨琳,从六月初八日奉到御批筹海事宜,便相当严格地反复就折内三条逐一陈对,一察奸之宜严,一海米之宜严禁,一城郭之宜完葺,全心投入到严密侦查防范奸细,禁止海上粮食贩卖,修缮城墙等事中。直到七月二十六才回复了这些事完成的进度,才有信心面对皇上的审核。
胤禛对能改过的是能接受的,但也实在愤恨他们当初的怠惰。夜里正被胤祥以折子还有许多为由逐出后殿,胤禛在前殿独自批阅到杨琳的这个折子,自然不会放过审判的机会。“圣祖数年来一切立法何尝不尽善尽美。皆尔等大吏屡怠忽。日弛武备。吏治不可问矣……皇父只道尔等大吏自然是人心人面……何知尔等暂时唯唯出一张晓示。嘱一嘱属官。即为奉行。不但日久废弛,何尝实心奉行一日也?”胤禛是很喜欢拿先皇被下面官员的哄骗当借口去斥责人的,因为这样他们才能知道,如今江山易主,他们也不能继续苟且了。“今日朕不过仍将皇父之谕,再宣谕尔等一次。尔等若仍如康熙年之奉行。朕未必能如先帝之宽仁容恕也。身家性命当着实留心。”胤禛还是生气,自己凭什么要在这,这么晚了还在批他们的折子,而不是陪胤祥,而他们还不知道在地方多自由,于是接着愤愤:“朕在此日,一刻不闲,在此,理朝事。尔等何忍优游。自在安闲于衙。朕自即位来不见你,若仍如前,因循安静欺隐再负朕,尔等噬脐不及也。勉之。慎之。”
胤禛批改着,胤祥慢慢悠悠从后殿走了出来,手上抱着小吉。最近胤禛很忙,这些动物轮流陪着胤祥。这些天,胤祥为了不打扰胤禛,或说让胤禛能坚持批一会儿折子,就会自己带着动物们去后殿休息,到了一定的时辰就会再带着它们回到正殿,然后把他们彻底赶出殿去,再由胤禛将他自己抱回后殿就寝。看胤禛桌上还放着两个折子,胤禛正戴着一架银色框的眼睛,正认真愤笔。胤祥摇摇头,心想,真不知道胤禛是想见自己还是不想,一批起自己喜欢的,就是说个不停,也不管要熬到多晚了。胤祥看得都心疼了,只好先把小吉放下,赶了出去,接着自己走向胤禛。
“事情很麻烦吗,非要说这么多。”胤禛已经抬头看胤祥,很快乐,但胤祥还是先开口了。胤禛推了推眼镜,将它稳稳架上自己又高又直的鼻梁上,更好地看向胤祥,随口说到:“没办法,没有我王在身边,我就是控制不住教训不合心的人。”胤祥又靠近了些,一身白色绸袍,晃得柔顺又漂亮,胤禛选的,穿得好看,胤禛自己也相当受用。胤禛伸手将胤祥拉到自己身边站着,恰好环抱住他的腰,接着一手扶在胤祥背上,一手抱在胤祥腿后,在胤祥身上慢慢抚摸着,随着温柔的绸来回辗转,品味出衣料与其中胤祥皮肤的纹理来。胤禛的唇贴上胤祥的腹,那温暖的温度,让他更安心了,一下子便从方才的抱怨里脱然而出。胤祥被胤禛摸得全身都痒得要缩起来,站也站不稳地就要倒,胤禛这才将胤祥抱上自己腿坐着,亲口抱怨道:“谁能像我王一样赏心悦目呢。”
胤祥被胤禛把玩一通,已是害羞得紧,一听这话,更是躲闪,便拿过胤禛桌上的折子:“陪你看就是了。先安分些。”胤禛是听话地老实了下来,看着胤祥打开刚才自己说了一通的两广总督杨琳的另一折,只见其中写着:“广西提标营伍不甚整理,奉旨令简贤能人员署理提督印务。臣素知巡抚孔毓珣,臣亲诣柳州查点兵。”胤祥不明白,为什么两广总督要跑到柳州去点兵,怎么说也是广西巡抚孔毓珣的事。胤祥还在想,抱着他的胤禛的手越过胤祥身体,拿起朱笔,在他耳边教到:“你没想错,这不干他的事。他现在就是怠惰久了,病急乱投医,和年希尧似的。”胤禛一边在胤祥耳边耐心解释,一边在折子上批下截然不同的态度:“作什么来广西,鞭马不及,朕犹可恕。如今单一省之事,尔可尽心料理,通省兵马训练、器械甲胄之齐备、缉获盗贼……若仍如前怠忽,莫怪朕之不宽容也。”胤祥看胤禛这样写着,也不是很明白为何这些官员连自己义务是何也要胤禛教,看来先皇丝毫不管他们懂不懂,甚至先皇也不算太知道何为皇帝,只是任性而为,和官员也只是任性做官一般,以为当官就是当上老爷,直接忘了自己还有事干。胤禛当然是容不下他们这样的。
胤祥拉拉胤禛的袖角道:“也要鼓励下。”胤禛摸了摸胤祥的脸,无奈照做,脸贴着胤祥写,勉强才能接受自己的虚伪:“着实鼓舞振作一番,方能改。”胤禛写鼓励的话总是很为难很辛苦的,好不容易憋出这样一句后,又不知写什么了。于是回头看看胤祥,心中才又有了一点善意,写下:“不可养神怡情自适而废弛政务也……"胤祥当然知道胤禛是看了自己才写下这样的话,只觉得无奈、羞愧以至愤懑,作势要走。然而还没站起来,他便被胤禛拉回腿上坐下。薄软的丝绸能给的缓冲实在太少,胤祥不可控地坐着嵌进了胤禛那敏感的部分。无奈,再跑不掉地,胤禛的手伸进了胤祥的袍子,就要将他抱回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