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坤宁宫的红色里太久,胤祥为养心殿的明媚感到很是舒适,安坐在东暖阁上,读书,晒太阳,喝茶,看胤禛批折子。胤禛正翻到两江总督查弼纳奏报严饬江西官兵缉拿福建人犯折,见查弼纳此事办得顺利,料想此人当为可用之人,无奈其子是苏努女婿,不知与允禩等人是否有所勾结,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胤祥,以朱批写下:“君臣之礼,唯当出以诚心,毫无欺隐,肝胆相照,犹如心腑手足可以信赖,如此,则何事不成。勉之。”
胤祥察觉到胤禛的眼光,也看回去,没说什么,突然想起来:“兄长,正月你写的圣祖仁皇帝大恩皇考圣灵宝座几字,命制成紫檀木边玻璃门牌龛,今日想来已做好,看看?”胤禛一笑,知道王弟心思,传了总管太监张起麟去取来,命记作怡亲王呈进。张起麟接了旨又谨慎禀道:“回皇上,王爷,上月着做的雕刻紫枟木书格一对也已制好,是否一同带来。”胤禛看向胤祥,胤祥解释道:“放榻上方便。”又向张公公问道:“铜镀金饰件可配做了?”张公公恭敬答是,王爷便吩咐道:“那取来吧。”说完,手指在案桌上不禁敲了两下,接着吩咐道:“再命做黄杭细面红杭细裡外套一件。”胤禛一笑,补充道:“比上次那件各处短一寸。”张起麟认真记下了,心念皇上最近是瘦了,只是突然想起皇上原来那件正穿在怡亲王身上,又回忆起苏总管近日神神叨叨的叮嘱,不敢再想下去,安分地退了出去。
张公公退出殿外,胤祥又对胤禛笑着道:“那牌龛记我取的就好。写呈进就错了,皇上今天还在旧白河村南,忘了?”胤禛一笑:“那王弟为何不刚才说?”胤祥推了推胤禛,恭敬道:“臣大胆揣测圣意,以为皇上自有打算。”胤禛听了又一笑,搂上胤祥,快乐道:“知我者,莫若王弟,朕确想在各处史册上留下些你我痕迹。”说着,仰头看向窗外养心殿庭间风景,只求这时光能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