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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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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留在铁堡,充沛的物质基础能让他将自己的技术发挥到极致,在那种情况下,凡是医生这个身份能做到的,他都做得到。

如果他离开铁堡,但远离战场,他的治疗将会面临很多困难,不过他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排除掉任何物质基础以外的影响因素。

但如果他身处战场,他将不停失败。他是极为优秀的医生,焊得了伤口,接得了断肢,修补得了残躯,挽回得了意识,唯独做不到一件事——他重燃不了火种。

他阻止不了死亡。

而在战场上,他将不断迎接同伴的死亡。

……所以他会是为自己没能够阻止周围的死亡而自责吗?

不,不至于。他肯定清楚自己只是个医生,他肯定知道自己是救不了所有人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他说做了他应该做的决定……他可以只说应该的,为什么要强调他?

与他相对的是……别人,他觉得自己影响,不,他觉得自己牵扯到了别人,不出意外的话,被他牵扯到的别人应该死了,不然就是受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是朋友?老师?同门?学生?

……奇怪,我的意识怎么变得……这么慢了?

“原本还要再观察一下等你的情况稳定下来再打的,”有声音从上方飘过来,“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是救护车?……他给我打了……打了什么?

……是他调配的试剂……里面有……他手边的罐子里是什么来着?

……我记得是蓝色的……是超能量体?……不……意识会这么慢……稳定传感中枢的……还有……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好好下线充个电吧。”

……谁在说话……什么下线……充电…………下线?

什——

……

……

……

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我似乎在争吵些什么理所应当的事,又像是在带着无法理解对方的疑惑质问着什么,还有一阵阵来源不明的后怕。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既然想不起来,我就决定不再管它。我早就学会不要钻没必要的牛角尖了,那除了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感情外什么也换不来。

我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相当配合。

毕竟我没什么反抗的余地、说服不了救护车、也不想因为这种缘故和汽车人彻底翻脸,那么除了配合我还能怎么样呢?

生活就是这样的。它满是无奈。它总是如此。

我甚至还主动帮救护车改进透析仪。怎么说呢,虽然很上芯,但很多时候他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那么理想。

医学出身的他有种教条式的严谨——从这一点来说他应该也挺擅长化学的,然而设备研发制造和工程建设需要更多创想与发散思维,这无疑是他的短板。

由救护车来负责和维护基地在我看来很难想象和理解的,可事实是汽车人的基地就是由他负责的,而且他做得不错。

诚然,我见证了他的努力,可很多时候努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关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但是话又说回来,作为医生的救护车在医疗设备几近于无的情况下竭尽所能地治好了我,他确实相当了不起。

其中最困难且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漫长的能量液透析过程结束后解决了我体内器官的侵蚀问题。

我往强化过的超能量体里添加的稳定剂最多能保证自己不进入锁定模式,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我改了许多配方都没办法避免这结果,于是决定随它去吧。

只要我还能变形,只要我能保持最佳的状态,器官侵蚀我完全可以接受。这个被我战略性放弃的难题被救护车攻克了。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猜解决方式应该是手术,这在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而只要理论上存在可能性,救护车就做得到。

这叫我有些惋惜,因为这是对机体受创的补救手段,强化能量液对机体器官的侵蚀问题仍旧得不到根源上的解决。看来这个问题靠医学也无法解决了。

真是太可惜了。

整个治疗期间救护车一直把我安置在病房里,没让任何人进来。没人探望,没人盘问,只有他自己定时进来检查。

可能是为了防止我接触到汽车人的内部消息,也可能是为了保障病人的隐私,当然,也可能两者都是,不过我不是很在乎。

说实话,我对现状接受得相当良好,当然,我不接受也没办法。

往好处想,我现在处在一个不用担心自己安危的地方。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使我烦扰,唯一会进来的救护车虽然每次脸色都极其难看,但确实已经懒得对我说什么了。

我确实不喜欢被死板固执的医生绑起来治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抗不了就想办法享受吧,不然日子要憋屈死了。

正是因为我已经决定安芯接受这一切,所以救护车接下来某一天的突然缺席才会让我格外好奇。

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不算多么深入,但这么多天的观察也足以让我明白他是个对病人有多么旺盛控制欲和责任芯的人。

以他的这种性格,放着病人不管实在是很稀奇的事。

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个好奇芯旺盛的人,身处汽车人基地的时候就更不是了,敏感时期处在敏感位置,我实在有必要少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救护车的声音很快隔着墙传过来——非常响亮的一声呐喊——“我绝不容许出现擎天柱死在威震天前面!”

……

……

……

这句话的槽点多到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它真的,嗯,各种意义上的,真的很怪。

我不理解。

我觉得在这种关键中掺杂着微妙,微妙中又十分关键的时刻,我还是留在这里别出去的好。又是擎天柱又是威震天的,这种大人物的事哪里有我掺合进去的余地?

凑上去准没好事。

更何况虽然我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擎天柱很明显出了问题时候凑过去无疑会使自己更加可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我是在趁人之危。

但是话又说回来,擎天柱现在确实出了问题。从救护车的话来看还是很紧急且要命的问题,不然他不会慌乱到如此地步。

想一下吧,那可是擎天柱,是普神意志的传达者与代行人,是赛博坦的最高统领者,名正言顺的领袖,应当被所有赛博坦人毫无条件地服从和维护。

……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去瞧瞧吧,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权衡现状耽误了我一些时间,对机体的不适也使我的活动极其勉强,这就使得在我终于成功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围着大黄蜂欢呼了。

真的,我就不该多事的。

救护车见我出来很惊讶,“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下床的?我是怎么出来的?哎呀,都被绑了这么久了,还想不出逃脱办法的话我干脆还是别混了,找个地方静静等死吧。

只是这话自然是没什么和他说的必要的,再加上来都来了,我开始径自打量起擎天柱来。

火种羸弱,器官衰竭,面部伴有带有明显锈迹的蓝色纹路……真是熟悉的症状,看来我出来的这趟还是有必要的。

我的思绪被一道诧异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病歪歪的家伙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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