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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雪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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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儿下去吧。”赤霄走近了些,手搭在檀木桌上。

熙儿看她走到跟前,望着高大的身子不自觉间心里咯噔一跳,行礼后便快速退下了。

天渚垂头望着那尊金凤凰,纤指来回抚摸着它金碧辉煌的羽翼。

“喝了它。”赤霄把放在一旁的药端到她面前,“我知你上次倒掉了。”

天渚听罢,猛一回头与那狰狞的般若面具对视着,皱着眉问道:“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赤霄轻笑一声,抱臂看着天渚道:“自己想。”

天渚死死盯着红面般若的眼,试图读懂面具之下那人的情感,片刻后说道;“因为祭祀?”

每月寒水宗宗主需前去凤凰祭坛处祭祀,国师则于神位上念诵祭文。以血为祭,以舞为辅,振响天神铃。一振祛煞,二振唤神,三振生凤,四振归王。

天渚身着祭祀茶白长袍半垂着头,双手握紧天神铃于额前,释出自己的灵力化作利刃在周身飞旋,割破手腕,以血为祭。

赤霄在祭祀神位默念着祭文,一瞬间,祭坛上漫天飞雪,在她抬眼间铺上一层厚冰,冒着丝丝寒气宛若身在雪山之巅,碎裂的冰碴裹挟着冷冽的风向赤霄袭来,掀起阵阵寒风。

天渚微颤的睫羽上的薄雪已然形如枝丫上的薄雪,颤抖着,却顽固地挨在上面不肯掉落。她后撤一步,下腰后倾,而后起舞。

天神铃的白缦随着天渚的舞步飘荡旋转,片片冰霜致使白缦生花。每每临地触冰之时,有冰棱随势而生,形如圣火旋升。丝血随影随行,染红了茶白的袍,如初冬之时遗留的秋霜之枫。

“一振通天祉。”*

天神铃响,东面圣火燃起,融化了周边的寒冰,发出融化时碎裂的声音。

天渚染血的白袖翻飞,有零碎的冰棱刮破她的袖,亦如翩跹的蝶伴随在她周身。

“二振应地灵。”*

圣火盘旋在雪祭坛之上,南面雾沉霜尽,她似是在用般若扭曲的脸去看起舞的天渚,透过她去看起舞的凤。

天神铃随之飘舞的白缦边缘上结满了冰霜,却又被起舞之人渗出的丝血染红。

“三振应时雨。”

天渚因灵力压迫,嘴角渗血。她咽回了喉间反上的不适,咬牙调动灵力迎着冰雪朝西振响天神铃。

“四振命降祉。”

四方圣火化作火凤盘旋在祭坛上方,掠去一切冰霜,火炬尽燃,随后散去。

天渚腕间的伤口早已消散,此时她却握着天神铃,半跪在祭坛上,眼前重影愈发的深。染红的衣袍在她眼前愈发刺眼,像霜枫化作了噬人心的妖。

赤霄看她不对劲,天渚往日祭祀过后并不会像如今这般半跪在祭坛上,体力不支的模样。

当她看到嘴唇发白,浑身颤抖着的天渚时,她就明白了。

赤霄难得怀揣温情,将她揽入怀中,像母亲一般安抚着她,用灵力融化了她周身的冰霜。

那时天渚被强大的灵力反噬着,她抬眼望着赤霄,却像是望见了未见过几面的母亲在抱着她。温热的泪水悄无声息地在刚经风霜的脸颊上划过,年少的君主在此时流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情感,无声地任由泪水淌下。

“你被灵力反噬,而这药就是为抵御极寒之力才给你喝的。”赤霄敲了敲桌子,凝视着天渚。

天渚咬唇,背过身回头,“那祭祀,我觉得没必要。”

“它日后能保你一命。”赤霄将药碗端到她唇边,凝重地说道“也不止你,是很多人的性命。”

“那天泗为何没活下来?”天渚接过药碗回过头来,质问道。

大雪日,红枫尽散,年幼的她迎接的不是归来的娘亲,而是被抬回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没有哭,只是望着娘亲生前的神情。有些恐慌,更多的是绝望。

“时机未到,不是祭祀了就能够保命。况且,祭祀的本身不是保命,而是信仰与传承。”

天渚低下头望着黑不见底的药水,手指摩挲着碗的边缘,片刻后饮尽。

“老师。”她抬头望着赤霄,“我觉得这房终年不见天日,可许我修扇窗?”

“大人,我们查过了,这都是拜神用的器物,且是市面上少有的。”检物处的小官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见杜渐过来后连忙起身。

他解开包裹,摆开里面的东西,拿出一件造型较为奇异的小编钟给杜渐看。

“其他我多少能查到近似的,但是这件小编钟真的查不出来了。”他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颇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件小编钟巴掌大小,青铜制。许是年代久远,上面已有斑斑点点的铜锈,敲着声音也沉许多。

“编钟?”杜渐觉得奇怪,若是拜神,用编钟又是做甚?为何只有一件?

“我也觉着奇怪……怎么会有这个?是不是混进来的?”小官看他拿着编钟上下打量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先退下罢,我琢磨片刻。”他摩挲着编钟,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小官闻言,递了抄录下来的器物详情后离去。

杜渐略览了一遍,发现它们的共同点皆是年代久远,少之又少。饶是他博览群书,也有许多他未曾听闻。

李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到这样的器物,只能是位身份高贵的人物给予他的。再者这奇异的编钟,把握之处铜锈丛生,不像是常用之物。

那些小香炉与铃铛上都纹着类似羽毛的图腾,很难不让杜渐觉得他们是在暗示这幕后有黑羽军掺和其中,好让他们把目标转向黑羽军。

离开李岗家时他环视了一番,并无异常,账上的流水也都对的上。但越是无异,他就越觉得有古怪。譬如账上上月的开销比平日里高出五成,对上去都是粮食开销,可显然,李岗是不可能买这么多粮的,只可能是供给。

先前看陆贯家里没有下人所住或其他存在过的痕迹,现在看来,估摸着是他将下人们都安排在一个地方,刻意隐瞒。加上账上开销之大,陆贯肯定是用人去做些人手多且不为人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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