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嘛怎么还不回来——”乔锦趴在桌子上,叹气道。
“那要不……”唐岚提议道:“再检查一次?”
“姐姐。”乔锦下巴贴着桌子,原地转头看向唐岚,指了指桌上的纸张说:“我都总结出篇总概了,细得不能再细了。”
唐岚一听,一脸无奈地又翻起文书,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哎哟,显灵啦。”乔锦立马恢复精神,双眼放光似的看着进门的两人,摊开桌上的叠起的文书。
“嗯对,你祖宗我显灵了。”杜渐等南宫微进来后把门关了,二人鞋上衣袍角皆沾满污物,加之杜渐胸前衣袍边角被烧焦了点,让乔锦和唐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杜渐进门时是携风而入,一股被冲淡的血腥味和烟火味就散入他们鼻中。他们脸上看着无碍,衣袍边角却是原有的玄色与殷红交杂着。
乔锦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觉得准是发生什么事了,抬头道:“那祖宗你们干嘛去了。”
南宫微鬓边因打斗而散落下丝缕湿漉的鬓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落到脸颊。他抬眸望了眼,没理会,直径走到四仙桌坐下。倒是杜渐搭了他一句:“去打架,打平了,下次再战。”
乔锦夸张道:“哇——还战?”
杜渐没再开玩笑,开门见山道:“陆贯商税号俱全,该有的商号都有。”他慢走过去坐下,拿起张文书看了起来。
“账本缺页。”南宫微也拿过一张,垂头细看:“缺了两个月的粮账和月钱,全烧了。”
唐岚习惯性地翻出笔抽过纸就开始记,手上动作马不停蹄。乔锦支着头闻言,惋惜地“啊”了一声。
杜渐把手里那份文书草草看过几眼后,随手放到南宫微面前,用指节敲了敲桌沉声道:“陆府只住两人,奴仆都无,而他的花名册上却有五百多人。”
“不过他倒也细心。”杜渐手支着头歪了歪,“上面没有标记,我也没找到有另一本。”
唐岚问道:“五百多人……会不会无固工住?”
杜渐沉默片刻,徐徐道:“不是全无可能,只是像陆贯这般的大富贾不会无其他宅邸,不好说。加之我们查的不完全,只有零星一点,不敢妄言未知的事随后去做定夺。”
南宫微颔首以表赞同,随后说着自己所看所悟:“他多是用物奢侈一辈,”南宫微看了眼多出的文书,放下手里那份,随后与众人正色道:“所用物高价且多,空置不住人的屋不在少数,但都置物样样俱全。尤其爱檀木和青花瓷。”
杜渐为了让他们更好感受理解南宫微精缩的话,补充道:“府邸所有木质皆为檀木,除去大博古柜上全是大大小小长相不一的青花瓷外,空屋也放置了不少。”
唐岚写着写着抬起头来,估计是脑补了一下数量,不大理解:“不是赝品或烂货?”
杜渐:“不是。”
“哦……”唐岚琢磨了一下用词,又低头继续写。她思考了一会,又问道:“方才说只有两人住,另一人是不是那个陆贯说的手下?”
“嗯,叫程渊。”南宫微顿了顿,似是在确认什么。“身法是寒水宗的,但又有所不同。”
“又像寒水宗……”乔锦无奈道:“上个案子的常堤也像,我快有阴影了,不如让白坪替我吧。”
杜渐闻言揶揄道:“你可以回去了,快替吧。”
乔锦倒也没再说什么,就是嘟嚷了句“早知道扯上那个冤大头。”
“他会那招‘金蝉脱壳’,我觉得不是什么小人物。”杜渐很快收回玩笑神色,“若我猜得没错,他与黑羽军挂钩。”
“先前那两人都隶属黑羽军,这本身就奇怪。加之我们过目的口录中,黑羽军的性质根底什么的我们一概不知,只知是从未见过的新组织。”
乔锦:“哦……确实,常堤是黑羽军外部的,不知底细;段正只是跑情报跑工的,地位过低,招不出什么。只能说他们是个有完整体系的组织,人数不少。”
唐岚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多少猜到一点,她好奇道:“人数不少,那为何我们不知?”
“权大无所不能。”南宫微答道:“他们若是有寒水宗的支持或人脉关系,想掩盖不是不能。”
“其实我看账本时有疑点。总账上能看出他是撕毁了两月的粮钱月钱的账本,但估算最大也对不上。”南宫微边说边敲着康尧的那张纸。“所以康尧是个重要分支点。只是康尧的事迹记录过少,行踪不定,上面只有写他屠杀三户人家未落狱的案底,其余一概不知。”
乔锦终于拿出他那张总概,拿起抖了一抖清了清嗓子念道:“康尧个人相关未知,被屠杀者无一生还;天渚四年间蜀都安宾连屠韩、秦、万三家。据查,三家互为亲友关系,此前并无与人结怨或发起冲突等。二月十七日晚,一老妪照常前往韩家打扫,进门后韩家人皆横尸于院中,次日早报官,到场后发现邻里秦、万两家也被屠杀。发现时康尧早已逍遥法外,后安宾稽查府介入其中,只知是康尧,至今未被捕捉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