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和带着歉意:“周大人,先喝杯热茶。这里人手不足,粮食紧缺,方才让大人受惊了,还望大人海涵。”
他叹了口气,眉间满是愁绪,语气中透着无奈。
“张大人不必介怀,本就是打算今日前去拜访的。”
周仲恪放下茶杯,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这些粮食是哪来的?是朝廷发的赈灾粮吗?”
张秉和无奈地摇摇头:“赈灾粮根本不够,其他物资也是杯水车薪,那些难民流离失所,下官实在揪心。”
一旁的随从丁巳忍不住插话:“大人把自己府上的粮食物资都拿出来了,可是灾民实在太多了,大人已经申请了好几次援助,可迟迟没有回音。再这样下去,大人也撑不住了!”
张秉和急忙制止丁巳:“住口。”
他转而看向周仲恪,语气里满是心酸和无奈:“大人有所不知,赈灾物资下官与李大人核对过很多次,确实就那么多。人手不足,房子修不过来,粮食也分不过来。流民劫匪越来越多,实在是回天乏术。”
周仲恪沉默片刻,起身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茶水苦涩,却也如他此刻的心情:“张大人放心,我已将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相信朝廷不会坐视不理。”
张秉和闻言,连忙拱手道:“多谢大人!”
周仲恪没有久待,与张秉和告辞后,一行人踏上归途。
一路上,雨势渐大。
天地间仿佛被水雾笼罩,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转头看向邓康,正欲开口,却见对方衣服上渗出一片血迹,周仲恪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邓康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咧嘴一笑:“多谢大人记挂,只是小伤,不碍事。天色渐暗,今日又淋了雨,咱们还是赶紧回客栈吧。”
周仲恪心中一凛,回想起张秉和临别时的叮嘱:“周大人,此地虽小,但人心难测,还望大人多多留意。”
他心中多了几分警惕:沉声道:“之前住的客栈不能住了。得换一家。别惊动其他人,走吧!”
一行人借着查看民情的名义,在秋澜县转了几圈,穿梭于狭窄的街巷和破旧的民居之间。
他们刻意放慢脚步,不时与路边的百姓交谈几句,看似随意,实则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之人跟踪。
直到确认无人跟踪。才低调地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这家客栈外表破旧不堪,似乎许久无人居住,墙壁角落爬满了青苔,挂着的招牌也早已褪色,仿佛随时会被风雨吹掉。
客栈地面满是灰尘,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徐达率先进去,迅速检查了一遍四周:“周大人,属下已检查完毕,这里虽然简陋,但看起来还算安全,可以放心休息。”
周仲恪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邓康身上:“你的伤口记得处理。”
邓康是周仲恪的亲随。
他深知邓康性子坚韧,若不提醒,只怕又要硬撑。
“多谢大人关心,属下明白。”邓康微微躬身致谢,走到窗边,开始处理伤口。
周仲恪心中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屋内。
夜深了,雨还在下,秋澜县的街头一片寂静。
邓康和徐达轮流守夜。
他们此刻虽已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道,寂静之下,隐藏着什么……
夜深了,雨还在下,秋澜县的街头一片寂静。
客栈内,邓康和徐达依旧保持着警惕。
他们此刻虽已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道,寂静之下,隐藏着什么……
与此同时,不远的林间小路,清晗带领的一队骑兵在驿站换了马,没有休息就继续赶路了。
清晗一马当先,夜风扬起她的披风。对身后的众骑兵命令道:“加快速度。”
“是。”身后的骑兵们齐声应答。
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天终于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秋澜县的大街上。
但秋澜县的晴朗却被一桩骇人听闻的事情,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徐达行色匆匆地进来,见无人跟随,连忙关上门,向周仲恪汇报:“大人,属下方才打听到,昨夜发生了一起惨案。位置正是我们之前下榻的那间客栈。据说场面血腥,情况非常……”后面的话徐达声音越来越低。
周仲恪听闻心头一惊,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走,去看看。”说着便起身往外走,邓康也紧随其后。
只见那家客栈的门口,早已围满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里死人了?”
“看着没什么不一样啊?”
“是死去的鬼魂干的,听说里面全是血!”
“据说凶手手持利器,杀了客栈里所有人,一个活口都没有。全死了!”
“全死了?”
“啊?太吓人了,”周围的百姓阵阵惊呼,露出惊恐的表情。
“哎哟~这地方没法待了,太邪行喽……”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在旁边自言自语,说完便摇着扇子走了。